梁萦柔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把自己交给曾尧逸,他还不会蠢到怀疑她会跟别人上床,如果说之前她真的流过产,那个孩子必定是他的。
梁萦柔的眼眶湿润,她有些害怕地后缩着身体,曾尧逸的怒火滚滚,仿佛要烧着她一样。
曾尧逸看见梁萦柔瑟瑟发抖的样子,拼命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又碍于这个还有个身体虚弱的孕妇在,不可能用二手烟去毒害她。
曾尧逸只能用手紧握着方向盘,将多余的力量发泄在这个可怜的方向盘上,他紧咬着牙关,就怕自己又要出口伤人。
梁萦柔怯懦地伸出手,搭到曾尧逸的手臂上,他用了强大的意志力让没挥开她,转过头就是凶狠的瞪视,逼问道:“你之前就有过我的孩子?”
梁萦柔微微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没了?”曾尧逸大声吼道。
梁萦柔终于忍不住眼泪,哭喊出来:“我也不想的!”
“你不想?你不想怎么会没了?”
“我当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梁萦柔难受地哭诉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梁萦柔抽噎着喘不过气,曾尧逸即使有着再大的怒火,也不敢再贸贸然地刺激她,他伸手轻抚着梁萦柔的后背,让她能将情绪平稳下来。
梁萦柔一想到那时候的场景,心头就像刀割般,她的泪水根本停不下来,那是她一生都要追悔的事情啊。
曾尧逸耐着性子,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温柔地抚慰着梁萦柔,她平静了好一会儿,才看向曾尧逸,将事情娓娓道来:“我在离开你以后,每天都过得像行尸走肉一样,有时候一天都不吃东西,我也感觉不到饥饿,不是躺在床上哭,就是睡着做噩梦,梦见你被判死刑,又梦见我倒在血泊里,精神非常差,我甚至感觉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外面一有动静,我就担心是你派人来抓我,每天都生活在这种压力之下,身体迟早会出问题,所以有一天肚子疼时,我根本没在意,就躺在床上强撑,后来就晕过去了,是旅馆的老板娘来收房钱才发现我,将我送到医院,医生说如果我没有及时送医,就会一尸两命,我那时候心如死灰,很想就那么死了。”
曾尧逸手上的动作马上停住了,他用那种极为可怕的眼神盯着梁萦柔,梁萦柔被看得毛骨悚然,嘴唇颤抖地说道:“我不是故意害死他的,我那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曾尧逸听了后一语不发,他想要怪罪梁萦柔,本来他们该有个美好的未来,一个健全的家庭,全部被她毁于一旦,可是究根到底,原因还是他,他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身上,那样对她也不公平。
失去孩子的沈重代价让车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梁萦柔料不准曾尧逸是什么态度,他除了递给她一个可怕的眼神外,再也没有任何反应。
良久过后,曾尧逸总算发动车子,他简单地说道:“系好安全带。”
梁萦柔双手颤抖,拉了几次安全带都没有成功,曾尧逸越过身体,很容易就把她的安全带扣好。
待车子驶出去以后,梁萦柔一直在偷偷打量曾尧逸,他的脸上还是有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无论换做谁,听到这样的噩耗,都不可能平静地接受。
在返程的过程中更多的是压抑和伤感,跟来时的气氛全然不同,梁萦柔无意识地摸着小腹,这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也是她跟曾尧逸能否缓解关系的关键,她希望这次会平平安安。
到了家门口后,曾尧逸将车子熄火,没有及时下车,梁萦柔等了一会儿,他还是以同样的姿势坐在那里没动,顿时感觉很难受,小心地问道:“你不下车吗?”
曾尧逸这才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来,然后绕到梁萦柔的这处,即使有着再大的火气,他还是很小心地搀扶着梁萦柔下车。
梁萦柔虽然挨着曾尧逸的身体,可是发觉他们两个的心离得却很远,他们之间没有交流,只因为有一个共同的胚胎,强制性地走在一起一样。
“是我没照顾他,你要怪我我都认了,可是我们真的要一直这样吗?”梁萦柔忍不住问道。
“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这件事。”
梁萦柔心里酸楚不已,她已经知道错了,是她的愚昧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可是她想着去挽回,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行事,就怕哪里做错哪里说错,又惹他不痛快,但是事情往往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她再小心再努力,仿佛都只是在原地踏步,曾尧逸根本不想配合她。
“好,我不提,那我是不是生下这个孩子后,你就让我滚出你的视线?”
梁萦柔的视线渐渐朦胧,可是还是倔强地看着曾尧逸。曾尧逸被她的视线盯得浑身不自在,模凌两可地说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只要这个孩子?”梁萦柔的眼泪终于从眼眶里滑出来,问出这样的问题,她像个赌徒一样。
曾尧逸根本无法作答,他心里没有答案,可是梁萦柔的眼神那么坚定,就算里面全是泪水,还像个不认输的人与他对峙着。
“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不想讨论?你如果只要这个孩子,好,我把他生下来给你,以后我就如你所愿再也不会跟你联系,我的死活我自己负责,现在这样我很累,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可是你一直把我往外推,我不知道还要怎么办了……”梁萦柔哽咽得很厉害,她好像怀孕后,变得更加容易落泪了,“尧逸,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啊?哪怕还有一丝一毫的存在,你能不能别那么绝情啊?我很难受啊……”
梁萦柔伤心落泪的样子,这让曾尧逸的胸口闷痛不已,他笨拙地去擦拭她的眼泪,终于妥协道:“别哭了……我会改变跟你相处的方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