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马蹄声响彻在小村庄的宁静夜晚。铁蹄的踏踏声把正在偷闲的小伙计吓了个机灵。他急忙紧张的看向门口,左右观看后,才放下心来。
旅舍的夜晚总是会留下人守夜,因为会有旅客半夜到来。虽然清闲,钱也不少,但是昏暗的环境和那盏不知何时会被吹灭的蜡烛总是让人放不下心来。
小伙计也才来不久,今晚也不过是第几夜守夜,根本没有经验,如果不是家里缺钱,他也不会这么拼命。晚上虽然清闲,但是听老伙计们说,晚上的客人,总是不那么好相与的,往往是一些逃命或者追凶的人,很难说话,一句话说对,那可能就是要掉脑袋的事。虽然他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怕鬼神,他不相信这些,但是人可是真实的恐怖。
“格老子滴,真吓人啊,他妈的要不是给的钱多,谁干着个啊。”小伙计暗骂一声,将手中的铜板放下,摸了半天的铜板掉在桌面的叮铃脆响,在安静的环境中异常响亮。他无奈的伸了伸弯曲太久而僵硬的腰板,打了个哈欠。
马蹄声越来越大,直到旅店门口,才停下。不久后,一位穿着紧身白色道袍的美人打开门走了进来。薄而清透的白衣,紧紧地包裹着酮体,两颗枣状的乳头清晰可见。随着走动,特制的旗袍状裙摆间,两条白花花的美腿错落相磨,一身纯洁无瑕的白衣硬是让她穿出了淫荡的感觉。玉钗将青丝束于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朱唇就算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水润,魅惑。
“伙计,住店多少钱啊~”女人开口问道,软绵甜糯的声音把伙计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住店50铜板一晚。”伙计急忙回答道,这样的美人他从来都不曾在这座小镇见过,这样雍容华贵的美人怎么回来这里?不过店长说过,越是美人,越是危险,还是多注意点好。
“那我的马如果要马厩的话,多少钱呢?”
“20铜板。”伙计急忙献殷勤:“要不我帮您把马牵过去?”
“那就麻烦小兄弟了。”女人微微一笑,如暖风吹开万里花海,让小伙计又一阵呆滞。这个女人仿佛一瞥一笑就有着摄心夺魄的能力。
“您,您叫什么?我登记一下。”小伙计低下头顶着纸,他不敢再直视这个女人,恐惧超越了性欲。
“巫碧阴,我住在哪?”
“二楼里间,左手走到顶。这个是您的钥匙。”伙计递出钥匙急忙逃命一样跑了出去。
巫碧阴已经帮助駮伪装成了普通的马,只是更壮一些,倒也不怕伙计认出来。她找到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蜡烛昏暗的光照亮这个不大的房间,虽然不算豪华,但是却很干净,床下铺上了棉花被,倒也是舒适的住宿环境。已经被駮肏着奔走,疲惫了整整四天的她,现在确实十分疲惫,她连衣服都有脱,就直接躺倒床上,合上眼睛,开始休息。这并不是偷懒,而是对于这个阶段的她而言,打坐修行的提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想要更进一步,所需要的的不是更加强大,而是更多的体悟。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早中午,很多吃早饭的人来到了这里,住着的人也大都醒了,吵吵嚷嚷的闹市声将她吵醒。她像是一只慵懒的白猫,懒懒的伸了一下优美的酮体。
她整理好仪容,从房间中走出,充满激情地去面对自己入世的第一天。她刻意穿上比昨晚稍微保守宽松一点的白色道袍,像是一位白衣仙子。她毕竟刚刚来到这里,不想闹起太多事端。
“曲不为直终必弯,养狼当犬看家难,墨染鸬鹚黑不久,粉刷乌鸦白不坚,蜜饯黄莲终清苦,强摘瓜果不能甜,好事总得善人做,那有凡人做神仙!”一个灰袍子的年轻人站在下面大堂的一个简易台子上,一篇开场白后,响木一拍,清脆的响声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一句开场白,大家能来这儿是个缘分,听别人说是说,听我说,也是说,不如我说点好玩儿的,大家一起来乐一乐。”年轻人的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听得清澈,他说话不快,但是所有人都被他温文尔雅的气质镇住:“今儿这故事可比一般,可是这两天才发生的!也是我的亲眼所见,在雾山脚下所见!”
这一句可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雾山,龙岭雾山,那个充满了各种传说的地方,被称为了“五大奇地之一”。和其他几个地方不同,雾山离这儿最近,他们很多人都是听关于雾山的故事长大的,虽然已经习以为常,甚至熟悉到了嗤之以鼻,但是听到雾山二字,还是忍不住去专心地听,那是个不论多少故事,都不会完全了解的地方。
如果要问雾山是什么样级别的奇地的话,另外四个奇地有:
“天央剑冢”,是当代剑帝的居住之地,剑帝据说蕴物华天宝而生躯体,天地灵气筑魂魄,生而化境。剑冢以前并不知名,甚至没人知道剑冢的存在,直到剑帝走出。直到现在也没人见过剑冢的存在之地,甚至很多人觉得剑冢就是个传说中的东西罢了。但是剑帝确是真正的,不容否定的存在,她说自己来自“剑冢”,那剑冢便是存在的。
“昆仑梦都”,一座云海中的都市,记载很少,无人知道如何前往。虽然似乎又是一个传说中的东西,但是那儿是“梦回春秋,蛊女派”的门派驻所,蛊女派和世间常有来往,所以并非那么遥不可及。
“纯阳宫”,据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纯阳派的驻所。宫殿连绵山岭,宛如皇宫一样辉煌。只是分裂后落魄,已经失去了昔日光华。
“九龙天井”,一个巨大的天坑,据说有异兽居于期内,围绕天井,是“炼珑派”的驻所。这儿除了有天坑,而且由天险,高耸入云,无通天的本领不能登顶。
虽然这些地方都似乎是传说级别的地方,但是雾山的特殊在于,其他的地方多少都是有着明确的信息,虽然遥不可及,可是也没那么玄之又玄,除了剑冢。这雾山纵然触手可及,就在眼前,但是从未见到有人上山后还能出来,深沉的雾几乎犹如固体,如非有灵气只物指路,所有人都会迷路。不时从山上传来的龙啸更是增加了神秘气息,龙威之下,无人敢进雾山一探究竟。久而久之,雾山反而成了最令人想要一探究竟的地方。
这也引起了巫碧阴的兴趣,她扶着楼梯走下楼,在大家都专心等待故事的时候,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咳咳,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吧。”年轻人的面孔并不苍老,但是似乎流里流气,像是个流氓,而不像一个说书人,在台上站不住似的来回走跳。他毫不遵守规矩的拿着一杯茶装模作样地拿着一杯茶润了润嗓子,然后接着说:“这件事情发生在四天前的中午。”
巫碧阴一愣,这不是自己走的那天吗?自己是早晨走的,而中午就发生了?
“那天啊,我刚好因为去采药,在雾山山脚下采药。当时我正想菜一颗灵芝,但是那个灵芝就长在悬崖旁边,我也是迷了心窍,竟然冒着危险去摘那颗灵芝。底下的木头可脆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够粗就可以了,哪里知道,竟然那么容易断。我当时只听到buji一声,注意,是buji一声,木头淋过水,可不是干木头,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木头就断了开来,我一下从几十米高的悬崖掉了下去。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不过一个人影,不,我都不知该该怎么形容,就像是一道流光,从悬崖下面飞了上来,我还没有看明白,我就已经落回了悬崖上。这时候我才看清楚,是谁救了我。”这时候他买了个关子,故意停下,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回来:“那个人就是!”
“剑帝!”
年轻人说完这两个字,整个大堂都炸了锅了。
“怎么可能?!剑帝怎么会来这儿?!”
“剑帝来过这儿?我可以要到签名吗?”
“剑帝长啥样?!”
等等各种问题就像是打破了的水缸,根本停不下来。
巫碧阴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惊,剑帝这个词,对其他人而言可能是遥远的存在,但是对她而言,确是她最需要直视的存在,正因为见过,才会无比的确信她的真实。
“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我敢用性命肯定,那绝对是剑帝!我从没有见过那样美丽的女人,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出尘入化。她穿着黑底鎏金的旗袍,黑金的高筒高跟鞋,一头从未见过的美丽白发用金色的发钗挽起,白色的狐裘和宽袖,是那样的雍容尔雅,我只能跪在那里仰望她。”年轻的说书人一脸的崇拜,似乎有些疯狂。
巫碧阴倒是毫不奇怪,因为那个人,是否成为人也有点难度,确实美到了没天理的地步,就算是她也相形见绌,她也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剑帝,但是那个家伙为什么要来这儿,或许可能只是想来罢了,她一向这么随心所欲。这个时间也卡得很好,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剑帝主动地避开和她们相见的时间,毕竟那个家伙完全不在意这些。只是她的气运已经好到了离谱的地步,刚好碰上了她们离开而已。她的气运可以说完全是天道眷顾的级别。
“我根本不知道从何开口,这时候她只问了我一句话,她一张口,我只感觉听到了天籁般,她问我“白龙,在这里吗?”。我当时就傻了,龙,这种只出现在传说中的东西,我哪里见过,又哪里敢乱说。雾山虽然速来被称龙岭,可是我又没见过,我只能和听说中的一样,用手指了指山顶。”
山顶?那儿不是我们住的地方吗?巫碧阴心想。龙虽然不在那里,但是确实在附近。
“我还没反应过来,剑帝就消失了。我只当自己像是做了梦,回到了自己的居所。但是我刚刚回去,就听到了龙吟声,我敢肯定,那绝对是龙吟,我从未听过类似的声音,太过独特了。像是古奥的语言,又像是歌唱。我被吓得只能躲在被窝里。龙啸持续了整整三天才停下,我出门看,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龙,一条银色的巨龙从雾山的山顶腾空而起往北边飞去。”年轻人说罢继续喝茶,将杂乱的大厅留给了他们自己解决。
雾山的雾之领域,是天时地利的优势,然后由银龙主导来防止有人闯入。银龙一般不会离开雾山,是剑帝做的吗?难道剑帝驯服了银龙?她是怎么做到的?她要带银龙去哪里?
巫碧阴的心中满是疑惑,但是她敢肯定,剑帝一定和银龙有过交锋,但是她赢了。银龙的传说很少,可是毋庸置疑的是每一次都是世间动荡级别的现世,不论是她还是她师傅,与银龙比拼都从未赢过,最好的一次战绩,也只不过斩下几片龙鳞。巫碧阴已经超越了她师傅,毋庸置疑的天下第二,只因为天下第一是剑帝。她曾经也与剑帝针尖麦芒,剑帝的实力她也见识过,只是没想到,就连曾经三十个通玄级别的高手,也就是和她一个境界的人联手才勉强击退的银龙也不是对手。
“还真是个怪物啊。”巫碧阴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是那个家伙,也没啥不可能的。明明都是化境通玄,怎么差距这么大啊!她郁闷的把茶水一口气全都喝了下去。
她走出屋外望向远处的雾山,仿佛雾山的雾也并没有那么浓厚了,神秘的面纱也不再坚不可摧。会有很多人,因为剑帝出现的消息去那里吧,但是这也跟她没什么关系了,只是这山上的物种如果入世恐怕要造成不小的动荡吧。
“剑帝”,“剑冢”,这些传说中的词汇,旅馆内的人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来了。巫碧阴曾经见过“剑冢”,也是少有见过剑冢能活着回来的,也是在那一次,让她完全的臣服,再也对剑帝生不起挑战之心。
她百无聊赖地倚着门框听着房内的喧嚣,看着闹事的人头攒动,几十年来,有一次感觉自己活过。发自真心地微笑不受控制地浮现在面庞。
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男孩,带着几个姿色不错的女孩,大摇大摆得走在街上,听到这儿的吵闹便也被引了过来。倚着门框的巫碧阴故意隐藏姿色,披散头发,随风而去的头发甚至有些仙风道骨的道士的感觉,倒也没引起注意。他们和巫碧阴擦肩而过,进了房内。
“你们他妈的都静一静!”年轻人张狂的骂道。似乎他是当地某个高官的孩子,这群人也很给面子地安静了下来。
他走到前面,一把捞住了说书人的领子:“我问你,见到剑帝是真的吗?”
“是,是的,胡大少,我哪里敢说假话啊,这可是不可儿戏的事情。”说书人虽然很顺从地被抓着衣领,但是却也没看到神色上的紧张。
“那我问你,那剑帝可漂亮啊?”
“天下第一美人,只比传说更加美丽,我的语言也不能形容分毫。”说书人说道:“您是想?”
“我当然是想抓住她,然后把她肏烂,变成我的肉壶啦。”胡大少还洋洋得意地说道。
底下的人没忍住,一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胡大少,剑帝可是世间第一人,您这。。。”
“你是说我不够厉害咯?!信不信我把你我把你的头拧下来?!”胡大少愤怒的掐着说书人的脖子。
被抓了当肉壶吗,虽然能力上,估计无人能及,不过以剑帝的心性,故意失败被当做肉壶也并非不可能,可是剑帝哪有那么容易见到。巫碧阴心想着,反正他也见不到剑帝,让他继续为难这个说书人也不好,不如帮他解个围吧。
“大少,你且听小女子一句戏言。这位小兄弟可并非是说您武功差,您的武功可以说绝顶盖世,只是这江湖有一句话叫做“行于江湖,王不见王”。越是武功绝顶的人,越是难以相见,不论是出于江湖还是他们本身。比如两国的国王见面吃顿饭,那么也会引来各种揣测,天下动荡,正因如此,为了江湖稳定,两个武功绝顶的人总是避开相见。就他们本身而言,每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反而比普通人更加好战,如若不战,为何变强?如果不想陷入死局,也当得是该主动避让。一般一地只会有一名武功通玄之人,如若自感不如,当主动离开。胡大少之所以见不到剑帝可能是您武功过于高强,剑帝也提前离开,您不若趋于常人,剑帝说不定也会自封修为来与您比试一番?”
“啊啊?是这样吗?哈哈哈,原来是我太强了。”胡大少松开抓着说书人的手:“不过为啥我不动用内力,剑帝也就不用内力呢?”
“这是江湖的共识哦,可能您忙于修行,不在意这些市井闲谈。比武不是求生,越是武功冠绝之人,越是不愿动用武功,他们需要其他地方寻找突破,武功上已经没办法再精进了。比起动用修为碾压他人,如果没有生命危险,他们更愿意和对手一样的修为来笔试,以见识百家之所长。”
“哦哦哦,原来如此,那就是说我武功这么多年没进步原来是达到了顶点,看来我也要不动用内力,去找人比武!”高兴地说完,他便带着人出去了。有个女孩似乎还回头看了她一眼,虽然有点忽悠的意味,但是却也句句属实,总是不好说啥。
“多谢侠女相助,不知可否能够一睹您的芳名?”说书人流里流气的过来谄媚地笑着。
“你没听懂我刚刚的话?王不见王,我住在雾山,你再不走,我就走了。”巫碧阴对着这个货没有一点好脾气。
“诶呀呀,这就尴尬了,这不是您突然穿这么保守,没认出来吗?咱也就混口饭吃,这么赶我走,我吃啥啊?”说书人虽然流里流气但是却不敢过于胡搅蛮缠了。
“可以,巴山,云岭,天坑,钩吾山咆鴞(饕餮),昆仑开明兽,你选吧。讲得好,我给你奖励。”巫碧阴从新坐下,似乎打算听他打算怎么说。
“那好吧,我们就从巴山巴蛇,云岭夫诸开始吧。”说书人叹了一口气,开始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