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趴在我的腿上时,我的脑中又不禁浮现出她平时又活泼、又可爱、又认真的模样。
她是一个很贴心的孩子,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太懂事”的程度。每次因为突如其来的疲倦而睡倒在舰桥,醒来的时候都能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那绣着小巧花朵图案的毛毯。我知道那是她跑到自己宿舍里特意为我抱来的,看到她轻闭双眼坐在身边摇摇晃晃的样子,是她有些逞强的努力证明。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默许了她在工作中迷迷糊糊的时候。
她总是有着温柔的内心,总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都会心生怜惜。就算面对的是冷血无情的敌人,她仍然会尝试用不伤害他们的方式加以阻止。虽然在这荒诞无奇的世界里,这样的行为本不应该被允许,但如果是她的话,总能让人萌生出“或许可行”的想法来。她不断尝试,不断失败,但从从未言弃。
她的认真模样能让所有怀疑她能力的人放弃这种想法,甚至让他们为自己先前因为年龄就质疑她能力的行为感到羞愧,每天都能按时早起就已经是值得称赞的毅力。她的到来就如同光芒一样给人带来希望,每一次挥舞法杖的练习,每一次听讲座时专心致志的目光,每一个发自内心的感谢的微笑,还有那被夸奖就会害羞的模样,好孩子的印象早已深入人心,无论是谁都会被她所治愈。
她年纪尚小,但又有超乎常人的坚强,这样的孩子又会有谁不爱呢。彬彬有礼,优秀懂事,身怀不幸但心如澄镜。她默默忍耐辛苦,默默努力长大,在这变故不定的荒原里,在这宏伟但残酷的世界里,在每一处光照不到的土壤里,种下花朵,精心培育,愿这片土地能够回应她的愿景。每一个号称要保护她的人,定当会被她的坚强所保护。
要惩罚这样的孩子也让人有些于心不忍,偶尔犯的小错也应该被原谅。即使是出行简单任务的时候犯了迷糊,事后关心她都还来不及。别说是责怪她,每个人都会反省自己是不是保护不周。尽管没必要小瞧她,也更没必要过度保护她,但每个同行的人都有着“为人父母”的欣慰感和责任感,想要给温柔的孩子投以温柔,对我来说,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对待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比花瓶的破碎声更早传入耳朵的,是她有些压抑着的叫声。紧接着,清脆的碎裂声,还有淌了一地的水花溅起的声音,一并让值班室里的人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出于“想让长久工作的值班室里的哥哥姐姐放松一下眼睛”的想法,本是想要把门口的绿植花瓶抱到容易看到的展示台上的她,却不小心失手滑落,在磕碰了一下工作台之后,又掉到了地上。
花瓶的破片碎了一地,但幸好她没有受伤,也没有其他人受伤。本就只是装饰物的花瓶并不是什么很有价值的东西,因此也不必特别在意。但她很是内疚地低下了头,略显焦急地踩着地板,耳朵也没有精神地垂了下来,东张西望地不知所措起来。她用那澄澈的青绿色眼眸无助地望向我,眼泪就像是要涌出来了一样。
洒在工作台上的水渗入了仪器的内部,短暂的失灵发出的警报又让她紧张地竖起了耳朵。为了先平复她的心情,我分配给了她清扫的任务,她很迅速地跑向清洁用具的房间,还差点滑倒。
她很努力地把地上的水珠都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花瓶的碎片收到容器里,那模样像极了犯了错但想极力补救的小孩子——当然她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另一边,机器的维护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后重新恢复了运转。除了刚刚输入的几行值班报告之外,其他的数据也没有损坏,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她失落地蜷着身子,就像是在听候发落。一直以来好孩子的她当然不会做如此不谨慎的事情,如此思考着的我听了她的说明之后,心里的想法也得到了理所当然的印证。毕竟她也是出于好心,也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因此除开必要的提醒之外,也无须过分苛责她。我顺着她的毛发抚摸了一下她的耳朵,让那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
虽然事实上她的确添了些麻烦,但值班室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在意这点事情,反倒是赞赏起她温柔细致的内心来。很快房间里有些沉寂的空气再次苏醒,慢慢地她也收住了眼角的泪水,重新变为那治愈人心的笑容。不如说,只要有这个笑容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合力为她撑起一片安全的空间。
这件事本该就此告一段落,夜晚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整理资料。就在这时,却听到了她敲门的声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左手抱着每天都要看的诗集,右手还拎着她经常准备的慰问品小蛋糕。快到十点也是她每天上床睡觉的时间了,她还是特意跑了过来,再次有礼貌地为白天添了麻烦的事儿道歉。
脱下圆头小皮鞋,规规矩矩地整齐摆好,轻声地在桌上放下装小蛋糕的盒子,然后就站到床铺边上,开始认真地检讨白天犯下的错误。不只是这样,还反省了最近几天不小心做的事儿,并且保证一定小心。她把手背在身后,侧扭着头看着地板,不敢看向我的正脸。
我摸了摸她的耳朵,她也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了我。当然了,检讨自己的错误是要有很大的勇气的,不是所有人都能克服那些难以启齿的羞耻心。而这个年岁的孩子就如此懂事,更是无法想象的事情,而她的出现让这仅存梦中的奢望变成了原先难以置信的真实。发自内心的想,这样听话懂事的孩子,怎么溺爱都不为过。
但她依然凝结了今日全天份的勇气,还带有些固执地说出,请求我给予她惩罚的话语。
于是,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她依然穿着最常见的那一套连衣裙,双层的白色百褶裙与薰衣草的裙摆垂在膝盖上方,手腕的绳带是恰到好处的点睛之笔,简朴的设计仍然保有一分童真的纯净,厚厚的白色丝袜也是她专属的稚气未脱的表现,一看就很有弹力。脱去了作战时的沉重设备后,有谁能想到只是一个孩子的她,却有着无比卓越的实力呢。
我看向她,她又再一次低下了头。取代作战用的麦克风,现在系着头发的是普通的浅蓝色发带。脸颊两侧稍长的白色毛发无力地垂落着,怎么都不像是她平日里的样子。左臂上的结晶格外刺眼,不禁又一次让我感叹命运弄人的悲剧。想到她平日里元气满满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心疼。但她平日里的笑容也绝非伪装,那是真正的,期待着明天的朝阳升起来的,饱含着希望的,通透目光。
我再次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打理了一下那有些错乱交织的发丝,然后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她一下抬起头来,再次让我见到了那清澈的眼眸,和那下定决心般的目光。
她乖乖地撩起自己的裙摆,把穿在最里面的内裤连同棉质的白裤袜一起拉到膝盖下面。我明显地看到她的身体动摇了一瞬间,那抓着裤袜边缘的拳头一瞬停下,但又很快做好了最后的位置调整。
九条尾巴,是九倍的温柔与坚强。她很自觉地收好自己的尾巴,那也是她乖巧听话的讯号。她有些紧张地抓住我的裤腿,尽管我看不到她的脸庞,但想必她一定紧闭着眼睛。她在逞强,但也仍在努力,对于那么懂事的她,我真的有些无法下去手。
丝袜在橘色的灯光下稍显暧昧,她那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小片裸露肌肤光滑如脂,似乎映着水润的点点光芒。在东国的那种混乱之中,还能有如此的成长和良好的教育,或许这是她的父母,极力从上天那儿,夺来的特别爱护吧。
当手掌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时,一股猛烈的背德感涌上心头。如此乖巧的孩子真的太少见了,又怎会舍得施以痛楚的教训。可小小的她却仍是坚定,即便我早已原谅了她,即便她本身不必受罚。即使她的头已经埋得很深,身体也随之缩了起来,甚至能听到她渐渐变快的喘息,能看到她的身体随之起伏不定,就连我都开始怀疑自己——但她却依然坚守着最传统的,“犯错就要受罚”的古老信条。
但无论怎么说,我本就不曾责怪过她,也从未打算要责怪她。但认真的她又怎会轻描淡写地原谅自己,她会从错误中吸取经验,而我要做的,只是到她能够原谅自己为止,给予她足够变得心安理得的帮助。我需要扮演的,是那个严厉的角色,代替她自己,原谅她的过错。
她真的很努力了,洋服的边角也时常因为控制不好技巧而烧焦,每天露出的美好笑容,也不仅仅是天真就能带过的轻描。她的成功与进步,也绝非仅靠血统与天赋,她内心的坚强,是每个人都不可忽视,甚至是要肃然起敬的骄傲。抵在地上的双腿紧张地绷直,丝袜上零星绽开的破洞,也是她努力的印证。明明只是个孩子,却早已在准备,为了迎接这片不太美好,但尚且值得奋斗的大地。
我举起右手,尽可能地控制力道,挥动巴掌试探她的承受力。对我来说,与她的这种互动也是第一次。这个孩子不需要承受过多的责备,我需要做的也仅仅是解开她无法自解的困扰,我当然不愿打伤她,也决不能打伤她。我有义务,也有责任认真地教育她,但那必然得是为了迎接未来,而不得不让她直面那些不可避免的创伤之前。
化作执行者,给予爱的宽慰和疼痛。巴掌声有节奏地响起,尽管已经收着力气,但我还是担心会不会打伤她。她很小只,我的巴掌一下就能完全覆盖住她的半侧,抬起手来就能看到留在那细嫩皮肤上的粉红,均匀地遍布在两边。我交替地落下巴掌,尽可能久地拉长间隔,伴随着轻声的巴掌声,她的呼吸开始越发急促起来。
我感觉到裤腿被牢牢抓紧,她还是很紧张,但依然乖巧地趴在我的腿上。我抬起手腕——仅仅是抬起手腕,稍作声响的程度,对小孩子的她而言也能成为足够的惩罚。她感到疼痛,稍稍扭动身体,带动着尾巴轻微摇摆。把头埋在床单里的她发出轻微的哼哼声,宁静的房间里也只交替着响起着沙沙的巴掌声,和她的低吟而已。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下去,即使我本就没有责怪她。但只是这样,她或许还是无法释怀吧。她懂事到让人心疼,那认真的模样不是光靠敷衍就能一笔带过的东西。
束起的裙摆散开,我停下了对她的训诫,小小地整理了她的衣服。轻轻折起那保护伞,让她直面惩罚的中心。她把头埋得更低了,本就有些害羞内向的她,从未在别人面前展现过如此姿态,更别提是异性的我面前了。
但这同时意味着信赖,意味着她认为我能作为指引她的导师。这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慰藉。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她浅红的肌肤,在橘色灯光的照射下显现出另一种暧昧感。她在呼唤我,虽然很小声,但依稀可听的,不断重复的两个字。
但当我问起时,她又不再说话,只是支支吾吾地含糊带过,拖着如同她尾巴一样长的长音。我又用空出的左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顺过那小巧的狐耳,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头发,小小摆弄她的发梢。她渐渐平静下来,乖巧地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
如果只是打翻水的程度,那么到这里也就已经足够了。但对于今天的那种险些就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情来说,这还只是刚开始。我无意要给予她严厉的教训,但我也必须负责地演绎她需要的角色。
调整好裙摆的位置,再把她有些滑落下去的内裤和丝袜拉高,我再一次把手放到她裸露的肌肤上,让那份责任感盖过不断涌现的背德感,彻底地抬高手臂,稍稍用力地打破空气的沉寂。
浅红色的肌肤上明显地留下了一个巴掌印,遇到突如其来的疼痛感,她不自觉地发出了声音。我有些慌张地看向她,但依然看不到她的脸庞。因为太久没有出声,她说出的第一个词汇的音调也变得扭曲奇怪。她依然在逞强,依然忍着疼,说那是自己应受的惩罚。用着断断续续的,有些哽咽的语气,再次动摇了我的内心。
这已经超出了这个年纪的她能够承受的疼痛,她或许自知,又不自知地,想要借此来改正自己的错误。这种毅力,这种决心,从未想到会从一个还未长大的孩子身上看到。但越是如此,我就越无法在这种场合停止。如果在这个时间点说出没事了之类的安慰话语,或许会让那根紧绷的弦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我抬起手,向另半边的浅红上挥下,同样柔软的触感,还有回应的冲击力,留下一个指印作为惩罚的痕迹。她再次发出有些可怜的声音,缩了缩身体,抖了抖毛发,又一次品尝完疼痛后,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洗礼。这是必要的惩戒,这会让你变为更好的自己。
能完全包裹住的巴掌带着力道有节奏地交替落下,那小小的一片很快就冒起了热气。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咽始终无法排解,尽管看不到她的脸颊,但她的泪水一定早已盈满眼眶。
我突然想起了其他干员对我说过的一句话,来自与她同一种族的一位医生。尽管语境有所不同,但我依然决定将那句话说出口。坚强的孩子一直都在忍耐,但我知道哭出来才能真正解开心结。一味地忍耐并不都是好事,何况现在有我,能够抱住她,能够给予她爱,能够接纳她的所有呢。
就在我轻声低语之后,她的泪水就如同断线的珠子般开始零落,哽咽也化作抽泣,才开始变成,这个年纪的她应有的模样。她总是在逞强,总是在微笑,不曾有人见过她失落,也更不可能有人见过她的落泪。
她是个好孩子,完完全全的好孩子。我任凭她把眼泪擦在我的被单上,擦在我的裤腿上,我也给予她包容,也理应给予好孩子的她,此等,亦或是更多的包容。
保持着原有的节奏,这将是她最后的发泄途径。可爱的人儿啊,就让我倾听你所有的一切吧,就让我代替你,原谅自己的过错,宽恕自己的所有,成为你能够依赖的人吧。
落下的巴掌,早已密集成桃红色的云朵。她的身体不断渗出汗水,裸露的肌肤也不断散发热气。疼极了吧,但那都已经结束了,你仍然是个好孩子,你一直都是最懂事的好孩子。
我爱惜地摸了摸她染着红晕的肌肤,那是她努力的象征。她站不起身来,只能调整成跪坐的姿态,面朝着我坐在我的腿上。她很轻,甚至不太用力就能轻松抱起。我看到她的脸蛋,正挂着几道胡乱的泪痕。她的眼角,也早已通红。抽泣着鼻息,大口地深呼吸,努力地调节自己的情绪。
没有关系,从今往后,也不必再在我面前逞强。我的裤子早已被揪成奇怪的模样,但那些都已不再重要。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擦去挂在额头的汗水,整理头上的发带,还有胸前的丝带。在简单整理过她的仪表之后,就向她敞开拥抱。虽然因疼痛而穿不上内裤,只能耷拉在腿边,但她并不在意,只是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哽咽抽泣。
我紧紧地抱住她,毫不吝惜地,竭尽所能地给予她最必须的肯定,和那无法抑制的疼爱的话语。我的手轻轻地环着她的背,为她抚平呼吸。我的手轻轻抚摸那发红的地方,为她缓解疼痛。丝袜摩挲着发出轻微声响,我也任凭她把不断渗出的泪珠擦在我身上。
温柔地抚摸,鼓励地轻拍她的小小背部。疼痛感会慢慢散去,迎接她的,是更加优秀的自己。她足够乖巧,也足够认真,也足够努力了,这样的孩子值得倾尽所有去爱。未来,她一定能够前往更多的地方,去看更多的事情,然后帮助更多的人吧。
我看向她先前抱到我的桌上的那盆小小的铃兰,不由得出神,听说那是在她迷茫的时候指引她方向的神奇花朵。想必,她一定能够成为一个出色的人吧。
她留了下来,到睡觉的点为止,都乖巧地趴在我的床上,而我则为她念诗集。若她想留下来,我也会为她空出床铺来。如此懂事乖巧的孩子,无论怎么爱都不够。我的视线瞥向跃动的火光,透过那闪烁着的光芒,回头看她无忧的表情,我不知觉间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毋庸置疑,也绝无夸大地说,她的确会成为所有人的光,能够治愈每一片贫瘠的土壤。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