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卷宗
“阿峰,有关这起公民在国外旅行期间失踪的案件,所有的资料都在这里了。上个星期报案人把这个u盘和照片送到了我这里,嗯…至于里面的内容,有些复杂,你还是自己确认吧。”
无论是跨国还是失踪,这两个关键词基本上只要一出现,对于一般的刑警来说都是能让他们头疼好久的案子,所以上级才特别将许峰从其他的案子里面抽调到这个专案组来进行支援。出于职业的敏锐性,在同僚将这份资料和录音资料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从同僚那愁苦和释然的表情之中,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份录音似乎里面大有问题…
“好,交给我吧。”
接过资料之后,他将那一叠照片按照同事贴标签所标注的时间整理好,然后一头钻进了设备室里。失踪案本身就应该争分夺秒,同僚刚刚表现出的那种温吞的态度让他有种出于职业本能的不爽。
“优柔寡断可不好破案。”
许峰暗暗的在心底念叨两句,然后提前将纸笔准备好,坐在设备室的播放器后面按下了播放键。
“今天是十月二十七号,星期四。”播放器里出来了一个较为尖锐的声音,像是男性,但是却有些女性的尖细和活泼在里面。“现在我们就在去往目的地的机场门口,要在这里提前做出入境的手续…阿越,来打个招呼吧?”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坚持,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老古董的方式来做记录。想要做纪念的话,直接用手机摄录不就行了。还有,就非要去内个什么什么酋长国吗?听说那里一堆不开化的,和猩猩一样的土著,还会吃人!你就听我一句劝吧萩萩,咱们要玩的话去法国,去瑞士,哪里不比这个破地方强啊。”这次响起的是一个纯粹的,带着些许沉闷的男声。能够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不是十分的友好,似乎对于旅行的目的地十分的不满。
“可是,在网上看的测评似乎都还不错的啊,而且你还不知道我的兴趣吗?我就是喜欢这种猎奇的东西。”
“可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毕竟…那些地方不都是会吃女人的吗?而且,每年以游客去到那里的女性,经常会有被吃掉的报告吧?”
“阿越,我可是药娘,说到底我也是有那根东西的。就算是到那里被抓起来了,发现我是药娘肯定就给我放了的。那个国家可从来都没有吃男人的报告吧?放心好了,我可是早就做过调查的,毕竟我想去很久了嘛。”
“可是,再怎么说那种地方…”听到了伴侣不会有生命危险之后,阿越的语气明显有点松动的意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么不存在什么万一不万一的。都到了国际机场办手续了,这时候再回去多可惜!而且机票和办手续的钱都交过了,不去的话可没办法和旅行社办退款!行了行了,先来拍个照做纪念…这可是我们美好旅程的开始。”
许峰翻看着那一叠照片,很快就在那些照片之中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图片。图片中的那名衣着明显偏向女性化的人,应该就是这次的失踪人员,夏萩。而那个身穿蓝色T恤衫,和夏萩看起来十分亲密的,应该就是这次的报案人。看照片的背景,应该正是在城郊的某山国际机场…
手机的相机提示音咔嚓的响了一下,接下来是一阵嘈杂的声响,第一段录音也就到此为止。
“也就是说,他们要去的目的地是一个有吃人传统的国家,并且不吃男人?怎么21世纪了还会有这种地方存在…而且我国竟然还允许公民自由进出这种国家?”许峰沉吟片刻,打开了内部资料库搜寻这个国家的有关记录,发现官方资料对于这个国家的介绍无比正常,只是提及了这里是一个略有危险性的,风景秀丽的非洲小国,除此以外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参考的内容。
很不对劲。许峰皱起眉头,点开了下一段录音开始播放。
“…萩萩,要不我们还是别去了!为什么去这种地方旅游还要注销户籍?你没看到那个签证官的语气吗?她在威胁我们,这是在让我们不要去的意思!不是说好只有女性过去才必须注销户籍吗?为什么你是药娘也要经过这一步?”
“你这是太敏感了,阿越。反正只是暂时注销,人家不是都说了,只要一个月内回来再做个手续就能重新办理了不是?而且只会宰女人的国家,对于我这种不纯粹的游客肯定是不会下手的。”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真的被宰了那不就完了吗?在那种非洲的落后国家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可真就没有任何人能救我们了!”阿越的声音越来越急促,似乎因为这个事情触碰到了绝对的底线,让他很难保持冷静。
“你怕什么嘛,反正你刚刚也看到了有很多女性游客也在办去那个国家的手续,这再怎么说也轮不到我头上吧?听说那个国家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典,这可是把女人当成肉畜宰杀的日子!你就不好奇人在垂死挣扎的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做出什么反应吗?”
“正常人才不会好奇这种东西吧!”阿越打断了夏萩的话。“我知道你喜欢这种东西,但是在网上看看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涉险做这种事?”
“那我不管,反正被吃掉的可能性很低,我是必须要去看看的,我好早之前我就想去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赶和拉扯的声音之后,夏萩很有特点的那种微微尖锐的声音再次在播放器中响起。
“您好,我要做注销户籍的处境手续,这是我的证件。”
“您确定要出境前往目的地并且注销户籍吗?”这应该是边境官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声音。“目的地有一定的危险性,并且因为国际关系的原因,届时我国将不会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没关系,我决定好了。”
接着是咔哒的一声轻响,似乎是印章落下的声音。
“记得在回国后七日之内办理户籍手续。”
“知道了。”
此时,播放器里响起了阿越恨铁不成钢一样的叹息。
“夏萩,你!你怎么不听劝啊。”
“怎么了,阿越?我手续都办完了,难道你让我一个人去啊?”
“那还能怎么办?丢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又是印章落在证件上发出一声清响,阿越的声音似乎也低沉了许多。“反正事已至此,去就去吧。”
第二段录音到此为止,而许峰听到这里,已经不知道要不要怀疑这个录音的真实性了。
什么时候注销户籍成为了这种像是儿戏一样的事情了?又不是办理移民或者是公民死亡,为什么只是出国旅游就要注销户籍?
许峰在信息库里查询着夏萩的名字,按照工作单位,就读学校和家庭住址各个方位缩小查询范围,最后给出的答案都是查无此人。
“怪事…哪怕是死亡都应该有记录才对。对,还有电话号码。”
许峰又在电话号码实名库查询了报案人所提供的夏萩的手机号,结果依旧发现查无此人,甚至这个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不对劲。许峰开始怀疑是不是报案人报了假警,毕竟就连公安系统的数据库里面都根本搜不到这个人的存在。而一个城市里生活的人,不可能在21世纪不在网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许峰让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镇定下来,把所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尽量全部从大脑里面去除。
“总之,先把录音听完再说。”
把疑问抛在脑后,许峰按下了第三段录音的播放键。
“你们来之前有听说过这地方会宰杀女性游客吗?”听起来是夏萩的声音,好像是在和什么人聊着有关旅行的话题。
这次似乎是已经和旅行社汇合之后的录音,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某某旅行团在呼唤着刚刚下飞机还没有找到组织的大喇叭声。
“听说过啊,我就是专门为了这个而来的。”说话的是一个声音很是浑厚的男人,听起来就给人一种壮硕的感觉。“反正他们又不吃男人,而且听说他们很乐于和男性游客分享女人的身体。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给我们爽一下又没什么。又能看屠宰又能干炮,多好的事情。”
“那为什么你也会过来啊?女游客来这里不是有危险吗?”这次是阿越的声音。
“我本来就对这种东西有兴趣,既然男友也喜欢,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被他一边操一边杀掉呢。这种事在国内肯定是不行了,但是在那个国家,好像这种事情就是家常便饭的了~”
这次开口回答的是个女人,她的声音里面非但没有恐惧,甚至还有种隐约蕴涵的喜悦。
“那你们呢?你们也是同样的目的吗?嗯…不过你们两个应该不会遇到危险的,他们好像只对纯种的女性感兴趣。那等到时候把我宰了的时候,夏萩你就把我的奶子吃了吧,听说吃什么补什么,把我吃了给你补补奶子~”
“原来真的会有这种事吗?我还以为网上说的那些都是噱头。”夏萩的声音显得有些惊喜,毕竟伪娘大多数都会在意自己奶子的大小。“莎莎,如果你真的被吃了,那一定记得要把奶子留给我啊。”
“这可没有什么如果。我这次来,就是一定要被选中吃掉的。不过,如果能夹着男朋友的精液被当成肉畜宰了那就更好了。”夏萩和莎莎今天似乎都很有兴致,打开了话匣子以后,甚至开始聊起来了怎么被宰会更好看更好吃这种话题。
“你们都疯了吧,你也由着你女朋友乱搞?”阿越沉默了许久没说话,在不知道听了两个人说了多少种宰杀方式之后,他似乎忍耐了很久的情绪瞬间爆发。他的声音在颤抖,似乎蕴含着压抑不住的恼怒。好像这一圈只有他一个正常人,所以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些人的脑回路。此时,他突然开口质问起来“你真要眼睁睁的看着莎莎去送死?”
“那你不是也来了吗?她不是也做户籍注销手续了吗?拜托,你明知道来这里你的小女伴可能送命还任由她过来,你又高尚的到哪儿去?”莎莎的男友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嘲讽,毫不留情的回怼了回去。
“好了好了,阿越是陪我来的。如果不是我非要来的话,阿越才不会来这种国家旅行呢。”是夏萩这时候跳出来打圆场的声音。“都是出来玩的生什么气呀,好像导游正喊我们呢,应该是人到齐了准备出发了。”
录音的声音这时候变得含糊不清,掺杂着拖动行李的声音和嘈杂的交谈声,第三段录音在此时戛然而止。
许峰将一张应该是录音所对应的时间的,她们几个人和导游的合影翻出来放在面前。照片里有三对举止亲密的伴侣和一个戴了黑墨镜和遮阳帽的男人,看外貌特征基本上可以断定这是这个国家的土著导游。
录音和照片都经过技术部门检查过,是不存在什么伪造的拼接痕迹的。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刻意大费周章的用大量人力物力搭建出一个恶作剧一样的骗局的话,录音和照片所获得的信息都是可信的。
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国家…
许峰很难想象这个时代还会有吃人的事情发生。可是一个个录音听过去,再加上资料库查询内容的异常,他此时也只能选择宁可信其有。他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世界上的一些见不得光的部分,工作经验丰富的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悸。
不过出于刑警的职业天性,他最后还是定了定神,接着播放了下一段录音。
“今天是10月29号,星期六的晚上十一点半。就在30分钟前,莎莎被选中带走了,说是要被选做当众宰杀的压轴肉畜。她被带走的时候表情好幸福,好像是找到了归宿一样。”
“看看热闹就行了,反正你是药娘,他们肯定不会选你去宰了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我就是因为不会被宰所以才羡慕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一直都梦想着自己能够被人宰掉吃肉,只是没想到现在这个机会被同行的旅伴抢走了。啊,好羡慕啊啊!”
“你要是想看就看去呗。”阿越的声音有气无力的。“我今天可算是受够了,这个破画家动不动就宰个女性游客,还要宰出花样宰出美。最主要的是被挑中宰了的游客还都不害怕,都是一副期盼已久的表情…来这个国家旅游的就没有正常人吗?”
“女游客来这里的话,本来就是自愿当肉畜的嘛。而且听说就算是被选中也是可以拒绝的,所以要是不想被宰肯定是不会被宰的。”
“这样吗?不关心。反正我是受够了。你要是想看莎莎怎么被宰的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我实在是受不了要先睡一下了…天呐,这一天比我加班48小时带来的精神冲击还要命。”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一会儿就回来。莎莎的奶子看起来又弹又软,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夏萩留下这句话之后就,播放器里就再也听不到阿越的声音了。在关门声和一阵脚步声后,嘈杂的声音从小到大占据了整个设备室。播放器里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个大型音乐会的现场,尖叫声,叫好声,还隐约掺杂着男女的呻吟声。
“台上好多人啊,那么多男人围着一个女人…这就是屠宰仪式吗?得拍照留念一下…说不定这就是莎莎生命凋零的时候最美的瞬间了。”
照片…许峰翻出一张有些模糊的特写,似乎是手机调焦放大之后拍出的图片。图片的中央是一个裸体的女人,此时被绑在一个早就已经被血液浸上暗红的石柱上。而身边的一圈男人则穿着像是草裙一样的东西,手舞足蹈的做着奇异的肢体动作。他们就和野兽一样把自己的生殖器裸露在外甩开甩去,似乎在跳着文明社会完全无法理解的舞蹈。
“作为马上就要被宰杀的肉畜,我们给你完成心愿的机会。”这次的声音是来自于一个声音浑厚沉稳的男人,听起来像是一位五六十岁左右但是依旧健硕有力的男人。“这是我们国家的节日传统,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你。”
“真的吗?我想想…”莎莎明显是犹豫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种事情。“反正我都要死了,什么金银财宝肯定是没什么用处了。我能不能指定我哪个部位的肉给谁啊?”
“不行。你现在是肉畜,肉畜没有指定自己身体部位归属的权利。”男人拒绝的干脆利落,似乎没有留下任何商议的空间。
“那我能不能让我朋友跟我一起被宰?虽然她是药娘,但是她好像一直以来都很想要被当成肉畜给宰了让大家吃肉。”
“就是你指的那个人?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吗?真的能把我也一并宰了吗?”夏萩的声音里面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我我…我愿意!”又是一阵脚步声以后,似乎是夏萩站到了台子上,听起来距离那个健硕男人的声音近了许多。
“这次该你提要求了。你在被宰之前想要什么?吃的?用的?钱?”
“我想要把我被宰的过程录音记录下来,可以吗?”
“行。”
第四段录音到此戛然而止。习惯了这种事情的许峰,立刻用手指点开了下一段录音。
“今天是10月30日的上午八点半。我现在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着。”这段录音里杂音很重,似乎女人的呻吟和哀嚎彻底充斥了这个地方。
“我今天才知道他们是不会当场将人宰掉的,他们会先经过一周的特殊处理,好让肉质能够达到一个理想的状态。被抓起来的女人有自愿的,也有被抓进来以后后悔的,不过这些人可不会听一头肉畜的意见。”
“很多男人聚集在这里,就和上厕所一样在女人的身上泄欲,这好像也是他们的传统之一。他们相信精液是这个世界上最有生命力的东西,所以用精液尽量多的塞满肉畜的身体,可以让被宰杀以后的成品肉吃了能够延年益寿。”
“莎莎在我旁边,现在正在用她的身体迎接今天的第七个和第八个男人。果然,好看的女人就算是成为了肉畜也会更有市场一点。因为我是人妖所以没那么受欢迎,截止到刚才,也只有一个人用过我的屁眼。”
“听负责饲养肉畜的饲养员说,今年来这里的肉畜尤其的多,所以往年一直满足不了的订单需求,今年看样子应该不会拖很久了。”
“有人来用我了,阿越,我真高兴。我一定会成为好吃的畜肉的。”
“今天是十一月一号,星期二。昨天来的人尤其的多,好像是他们中的某个人把肉畜工厂来了个雌堕母畜的消息散播出去了。他们好像是为了图新鲜,就像是欣赏稀有动物一样围着我,然后用我的嘴巴和屁眼喷了好多发。”
“从被带进来之后已经过了三天。在这三天里,饲养员没有给我们投喂除了混了某种香料的汤汁以外的任何东西。所以我的食谱除了精液以外,也只有这种味道奇怪的汤汁。”
“这有点像是在宰杀之前给牲畜投喂香料来增加高级感的感觉。一想到自己正在被当成肉畜一样对待,并且此时正一步步的成为更可口的肉畜,我就有种莫名奇妙的兴奋。可能对我来说,被斩首然后当成肉畜吃掉就是我出生的意义吧。”
“2022年11月2号,星期三的晚上八点半。今天没有人来给我喂精液和香料汤。听说外面下了大雨,而给肉畜喂食这种事,是不值得饲养员来专程跑上一趟的。”
“这几天没有吃过任何正经的人类食物,所以本来就已经空空如也的胃袋,此时甚至已经饿到有点痛的程度。”
“肉畜工厂里面一片哀鸣,有的是因为自己的骚穴突然没有人来干而觉得寂寞,有的是因为肚子饿没东西吃被饿的有些委屈。”
“我和莎莎没有觉得委屈。我和她聊了聊,发现我们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我是担心如果饿死了的话肉就不新鲜了,莎莎则是担心如果饿瘦了会让她为了被宰以后更好吃而专门控制的体脂率失调。”
“果然我们两个就是天生就该被宰杀的优秀肉畜呢。只可惜我没办法用屁眼生个孩子出来,否则的话说不定还能让肉畜可持续发展下去。”
“莎莎说她一直以来都是为了被宰而努力的,在肉畜的优劣程度上和她比起来,我的确是有些自惭形秽。”
“2022年11月3号,星期五的下午六点半。今天饲养员来了,并且带来了几倍于平常量的汤汁。这种只有奇怪香味但是苦涩到难以下咽的东西,我只是喝上一份就要皱着眉头反胃半天。但是饲养员要求我们每个人都要把这个几倍量的汤汁全部喝下去。”
“好像只有莎莎和我喝完了,饲养员奖励给我们一人一发口爆。”
“今天也没有多少游客过来,基本上都是冲着莎莎去的。不过莎莎用嘴巴含着精液给我分了一些,她说精液吃太多了的话可能会影响被宰以后的风味。”
“今天拜托饲养员帮我给录音笔充电了,他答应了,所以今晚的录音就提前一点录了。”
“2022年11月6号,星期一,下午六点四十五。饲养员周末并没有出现,在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周末有双休的。”
“早知道不把录音笔给他拿回去充电了,不过那时候电量也不多了,可能最多也只能再录一次了。”
“听说阿越这段时间一直在找我,但是没有人和他说明我的行踪。我身上除了这个录音笔以外并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也没办法和他联络让他不要慌张。毕竟在被关进肉畜工厂的时候,所有肉畜都是赤身裸体的状态。”
“毕竟肉畜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今天也喝了那种香料汤汁。这种汤汁里面应该有大量的糖分,所以这些日子只靠着汤汁和精液,我和莎莎也能够比较有精神的撑下来。”
“今天莎莎好像很好奇我的肉球被操射以后出来的精液味道如何,于是在我被男人操后面的时候,她用手捏住我的肉球挤出一点来放进嘴里仔细品尝了味道。”
“她说这个精液现在也是一股那种香料的味道,看来这种香料已经把我们的身体腌入味了。”
“据说今天晚上就可以被带到台上去,然后去举行斩杀的仪式了。而现在我却有种隐隐约约的期待和不舍。”
“饲养员说肉畜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我选择的是被砍头斩杀,有些人选择了药物和绞刑,而莎莎选择的是想要被打了意识阻断药以后被用小刀一刀刀的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
“我说这不就是凌迟嘛,她却告诉我不一样。她说她只是想要看着自己是怎么样一点点的死去的,并且还想要在死前看着自己的肉被做成料理让人吃下去,这样的话,她就可以看到那些人脸上享受的表情了。”
“我心动了,但是我还是怕疼,也怕阿越看了会心疼。”
“啊,有人来接我们了。”
许峰的手不停的按着下一段下一段,很快就一口气听到了倒数第二段,这一段似乎是处刑的日子。他屏息凝神,虽然他的确被录音里面所透露出来的信息震撼到了,但是为了破案,他必须专心的将录音里所有可以提取出的信息全部都把握在手中才行。
播放。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半。我现在正被绑在曾经莎莎被绑的石柱上。下面好多人,都在欢呼雀跃,等待着这一批肉畜的处刑。”
“有人在哭,有人在反抗和挣扎,那些肉畜后来都被电晕了过去。真是的,明明这都是自己选的,为什么还要反抗呢?”
“我看见了阿越,他在哭,在跳着对我挥手,在拼命的往这里走,只不过人流推搡着他让他根本没办法接近我这里。他看起来很憔悴,似乎这几天一直都在找我,就像是在寻找走失的小狗或者弄丢的玩具。真是的,都多大岁数了,他怎么还长不大一样。”
“我的身体被压在了某个台子上,似乎这是为了方便斩首专门设置的地方。我能够感觉到我的脑袋正压在某块还带着浓郁血腥味的木头上,此时就像是超市里面买来的廉价白羽鸡,要掐头去尾切段以后才能上锅煮。”
“有种黑色幽默的味道。”
“我合上了眼睛。”
“好像有人在喊我,是阿越吗?不重要了。”
“有人在倒数。”
“有带着愉悦声的惨叫。是莎莎的声音吗?原来她那边已经开始了。”
“5”
“阿越好像在哭。”
“4”
“好幸福,要在爱人面前被处刑了。”
“3”
“想要阿越抱着我的脑袋回国,做个纪念。”
“2”
“不爱我了的时候再扔了就好,也可以做成飞机杯,这样我可以永远帮你口。”
“1”
“你会老去而我永远年轻,我可以这样一直陪着你,阿越,我爱…”
“0”
许峰按下了暂停键。
即使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刑警,此时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一下这种东西。如果是恶作剧,这种恶作剧未免来的太过真实和戏剧化。录音里面出现的那些背景音,如果真的去模拟未免也太过奢侈和猎奇。
他闭上眼回忆着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就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人头落地的声音,人们的叫好与喧闹、以及在录音断掉之前,环境中萦绕着的那种连绵不断的凄厉惨叫声,都仿佛一记记重拳重重的捶打在许峰的内心深处。
“还有最后一段…”这最后一段大概现在对于许峰而言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出于一个人最本初的良知以及对于生命的敬畏,他希望以及所听到的一切都能在最后一段里面被全部推翻。
虽然明知不可能,但是他依旧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小说家和行为艺术家所编撰出来的东西。
播放。
“夏萩。”
“夏萩。”
“我爱你。”
“夏萩。”
这是阿越的声音。
似乎他正呆在一个空旷的房间里,毕竟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房间里还有来自他和某个声音的回音。与此同时还有某种湿滑黏腻的水声,混杂着他压抑着的嘶哑低吼,仿佛他的心中蕴含着无尽的痛苦。
听了许久,许峰终于听出和黏腻湿滑水声交叠在一起的声音是什么,是自己刚刚听过的,有关夏萩死前被监禁时候的那些录音。
所以,他在做什么?嘶吼,痛苦和挣扎许峰都能够理解,但是为什么会有有规律的黏腻水声…
而此时,播放器里夏萩的声音讲到了最后一段。
“不爱我了的时候再扔了就好,也可以做成飞机杯,这样我可以永远帮你口。”
许峰想到了某种可能性…他就和触电一样,整个身体都因此微微一僵。某种恶寒从他的脊背开始升起迅速的爬满了他的身体。室内明明有二十度左右,他却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冰窖里。播放器里的声音还在重复着,一下,一下,又一下,直到最后阿越最后无助的开始哭喊,这种黏腻的水声才终于停下。
————
“这个案子我有诸多疑点,请领导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在整理完所有的资料之后,许峰找到了陈局汇报工作,于此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陈局是个很懂人情世故的人,平时也给了许峰不少帮助,更是他还在警官学院培训就读的时候老领导。所以对于这件失踪案件之后他窥见的阴暗面,他可以毫无保留的汇报上去。
“坐下说吧。”陈局拿起杯子拧开盖子,挥了挥手示意许峰说下去。
“陈局,我想这个案件交给我处理之前,调查组应该早就已经对这个案件做好了定性吧?这背后的逻辑并不难捋清楚。如果已经证明了不是一场恶作剧的话,那么这就是一个十分恶劣的国际事件!录音里面赤裸裸的透露了诸多信息,相信我的那些调查组的同事们也不是傻子,他们为什么不去汇报和协调呢?陈局,我想这个事情并不难查清楚原委。那么,究竟是谁拦下了更深层级的调查?”许峰没有坐,而是和过去在警察学院培训时面对陈局的时候一样站的板正。
“你这是在给我施压?”
“我只是在帮您回忆您当初给我上的第一课的内容是什么。作为一名警察,最低的底线就是必须要有基本的正义感。”
“夏萩已经不是我国公民了,我国的法律没有办法保护他。”
“可是出境条例中,没有必须注销户籍的规定。为什么我国公民可以自由的进出有吃人传统的国家?为什么我国公民在去往该国家之前必须注销户籍取消公民资格?难道这不是给那些杀人犯开绿灯吗?”
“许峰,别查下去了,有些人不希望你太深入的调查。那个叫阿越的也决定不深究这件事了,你自己查下去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正义感很重要,但是也要学会急流勇退。夏萩的死是自己的选择,希望停止调查是报警人的恳求,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陈局,我在今天之前根本无法想象这种话竟然会是你说的出来的。”
“人老了…当然就没那么多冲劲了。况且需要惩戒的目标远在国外,这不是你我能够做到的事情。”
“我要查。杀人的人不只是那些动刀子砍人的恶魔,对于这种事默许,甚至开绿灯的人也是必须揪出来的对象。陈局…你也不在干岸上。”
“人吃人这种事,早就不稀奇了。我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只能做一辈子局长的。你走吧,想要调查的话,就用自己的名义查吧,注意安全。”
“嗯。”
看着许峰摔门而出,陈局打开手机屏幕,按下了红色挂断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