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角罗德岛1:干员的联盟》【Part.3】
作者:千变万化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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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第一次集结
5月2日/罗德岛-明日方舟号/AM6:00/天气:晴/能见度:高
次日——实际上,已经很早了。几乎所有行动在外的高级资深干员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赶回罗德岛:海尔梵特博士在回到罗德岛后,向泰拉大陆各地的他们发起了行动信号。现在,他们正如火如荼地返回本舰,时刻做好了接受吩咐的准备。
罗德岛的战机在螺旋桨的盘旋声中,像一只鹞鹰那样降落在了罗德岛甲板的停机坪上,临时雇员们纷纷上前指引飞机停靠。耳边的气流声在机门开启的瞬间响起,伴随着阵阵热气扑面而来。虽然提前做好了准备,孙还是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强光弄得有些睁不开眼睛,由海尔梵特博士特派的精英特工斯罗德领着他,赤冬护卫,一同走下了战机。
“老朋友!好久不见!”
孙睁开眼,同样高大魁梧的鬼族女性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握着队长的手不愿松开,碧绿色的秀发也因为兴奋而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青发鬼和赤发鬼相聚的场面,让斯罗德特工不由得感慨万千,倒是至始至终站在孙身边负责护卫的赤冬不动声色。如果此刻陈晖洁警官也在场的话,估计她也会感觉蛮开心的:罗德岛有新人来肯定是件好事,何况还是同僚的老乡,也是从东国那边来的大鬼,武士门的传人,论战斗力肯定无出其右。
“介绍一下——斯罗德特工,这是孙,全名孙振威,以前和我是一个师门的,你说是吧——”
星熊拍了拍孙的肩膀,向斯罗德特工娓娓道来。斯罗德特工笑而不语,孙则抓了抓脑袋,感觉相当怯场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让星熊收敛点,但又觉得打搅老友的兴致,总有那么些不妥。左思右想,他还是凑上前,稍稍提醒星熊:
“有什么尽管说,我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改日咱们再叙叙旧……”
“在乌萨斯发现你是个大新闻不是吗?我的老孙?”星熊还是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像确认似的摸了摸孙的犄角,好像眼前这个并不是自己的老友似的。“斯罗德特工你是不知道,当年东乌战场上失踪,咱们都还为他举办了纪念仪式——因为我们都以为,我们伟大的队长牺牲了呢——可他又没死,几年后就在乌萨斯的雪原上被发现了!!!当时把他从那辆装甲车里面接出来的新闻可是上了报纸头条啊……”
“你别提了,队长他可尴尬了,熊姐……”
直到赤冬一步上来,给星熊的犄角上来了一下,星熊才转移了注意力——但很快又转变了态度,当场给赤冬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熊姐个屁!你给人起外号都是用名字的吗?”
赤冬摸着脑袋,强颜欢笑。星熊二话不说,领着孙就朝罗德岛舰桥走去,斯罗德特工紧随其后,赤冬还回头给星熊哆哆嗦嗦地鞠了一躬,有点滑稽。斯罗德特工也不由得有点想笑,在这个年岁里有人肯来罗德岛当然是件好事,他一边想着待会儿怎么去和海尔梵特博士汇报,一边小口小口地茗着从战机上带下来的咖啡。
5月2日/罗德岛-明日方舟号-舰桥/AM6:40/天气:晴/能见度:高
在罗德岛的舰桥上,另一架专机也很快就位了。而在专机的不远处,舰桥支架上面吊挂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罗德岛医疗部的首席元老之一——华法琳•布拉德瑞森小姐。要问她为什么会被挂在这里,没准和她奇怪的“癖好”有关:总是千方百计收集各个种族的血液,然后用它们做各种千奇百怪的生物实验,甚至偷偷尝尝鲜;凯尔希医生和赛雷娅主任已经不止一次对她的行为提出过警告,还在她饥渴难耐的时候主动提供人工血液——但这还是阻止不了“血医生”这般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
现在,她齐腰的白色长发和黑丝包裹着纤细可爱的腿脚悬挂在空中,距离地面不过几寸。然而,仅仅这么可望不可及的距离,就让血魔小姐觉得烦躁不已,脚上的红色高跟运动鞋来回晃荡着。看到专机降落,将她从百无聊赖当中解脱了出来,红宝石般的瞳孔紧紧地盯着专机的门一点点打开。随着机门打开,身穿哥伦比亚联邦学院记者制服的萨卡兹少女小心翼翼地走到舰桥上,面对强光,她本能地眯着眼睛,用手遮着眉头,一眼就看到了被挂在那儿的华法琳。华法琳看到她,好像是看到救星那样,冲着她大喊到:
“希琪姐——喂!!!我在这里啊——快把我放下来,我已经被吊了一个晚上了——”
“你又犯错了吧?华法琳……”
希琪哭笑不得地走上前,正要帮她解开绳子,凯尔希医生跟了上来。希琪知道,惩罚华法琳是凯尔希医生的安排,而凯尔希医生也注意到了希琪的举动,但并没有上前阻止,而且点了点头示意继续。
“威廉姆斯小姐也觉得你可怜,暂时先不追究你了。”凯尔希医生摆了摆手,扔下最后一句话给华法琳。“跟威廉姆斯小姐好好回医疗部工作,按照规定来。再让我听到其他干员告发你,就不是挂一个晚上了……”
“知道了……”华法琳不住地对着手指,一幅似懂非懂的认错相,脸上写满了委屈。希琪苦笑着帮华法琳顺了顺头发,华法琳则很享受地依偎在希琪怀里。希琪不在罗德岛的时间里,华法琳朝思暮想,转眼间就过去了大半年。如今,自己期待着再见面的希琪姐姐又回来了,她连高兴都来不及呢,至于被凯尔希惩罚的不快全部抛到九霄之外了。
没过多久,斯戈里特身穿联邦学院教授正装,衣着端庄地从刚才的专机上走了下来。甲板上的热空气让他忍不住出了点汗,胸口的源石核心也愈发热烈了。刚踏上舰桥,他就不由得感叹:自己也是这么长时间没回罗德岛了。即使在罗德岛入职,他更多时间里还是待在哥伦比亚,在联邦学院继续着他的个人事业。不过,在罗德岛,来自哥伦比亚的成员可不止他一个。就在他还有些不知所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强健的瓦伊凡女性大角护身,身披金鳞——实际上是莱茵生命专属的抗辐射防护制服,灰白色短发和须眉之中透露出来的意气风发,实在是一幅完美的钻石搭配。斯戈里特一眼就认出来了:前莱茵生命防御科长塞雷娅,在哥伦比亚的时候他们还经常听闻对方的名字,也有过不少会面——代表联邦学院和莱茵生命。只是现在,斯戈里特怎么也没想到她也会来罗德岛。
“塞雷娅主任,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
“两年吧……哦——不对!”塞雷娅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抚摸着自己环状的龙角,仔细思索着,又赶紧改口。“两年不至于,上半年中旬你还到莱茵生命与科技协会那边来过一趟。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几乎三天两头都可以看到你的新闻。安道尔先生,我足不出户都知道你的事儿,怎么说没见过呢?”
“那我属实是脑子不好使了,塞雷娅主任……”
斯戈里特装作脑子真的不好使,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塞雷娅的表情稍稍有些放松,大概她确实和斯戈里特关系良好吧,又或者是看在希琪的面子上。斯戈里特注意到,塞雷娅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胸口的源石核心——这会不会就是她的性格呢?对于那些超出自然法则范围内的事物,批判的同时,始终保持着这样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态度。有那么一刻,塞雷娅伸出手,指关节慢慢被钻石般的超薄白色源石层覆盖,轻轻敲击了一下源石核心,发出“叮当——”的声音。
“你的盔甲呢?”
“还在专机上呢——现在应该送到我的宿舍里了。”看着行李托运雇员将赶来罗德岛的高级资深干员们的行李运往对应的宿舍,斯戈里特轻轻推开塞雷娅的手,反而招致塞雷娅嫌弃的一句:“别乱碰我!!!”这搞得斯戈里特着实有些纳闷:明明是你先碰我的好不好……
他当然不敢随随便便抱怨:碰上塞雷娅脸色不好,一拳头招呼上来,自己可是连战衣都没穿呐!好在塞雷娅并没有生气,只是不喜欢被别人亲近而不庄重,平日里面对矛盾也只是点到为止。接下来,她将领着这对高级资深的萨卡兹干员,先回一趟工程部和医疗部,然后再去指挥中心集合。
5月2日/罗德岛-明日方舟号-会客厅/AM7:10/天气:晴/能见度:高
在会客室,昨天连夜从玻利瓦尔赶回本舰的“彩虹小队”,连同他们带来的那个异世界男性一同接见了接待新成员的陈晖洁警官。因为龙门基地出事,陈晖洁昨天一天都有些情绪不稳定,将来访的不少警务人员都拒之门外。今天早上她来罗德岛本舰有点晚:去和诗怀雅吃了一顿龙门的早茶,希望能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就和星熊一道坐着摩托车来到罗德岛本舰了。现在,星熊去迎接老友孙队长了,而她则在这里负责接待其他的干员。
看着眼前这个被彩虹小队打扮了一番,现在已经衣冠端正的异族男性,仔细上下打量着。异族男性也像看到外星人那样,看着眼前这个头上有犄角,身后有尾巴的龙族女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伊莱亚斯悄悄凑近异族男性的耳边,轻声给他对了句暗号:
“叫她陈警官……说您好……然后,就照着我们说的去做……”
“陈警官您好……我叫艾……伦……”
这是彩虹小队临时给他的代号,源于卡西米尔知名的商业旅“艾伦精选”。也不知道是哪个闲得无聊的队员想到要起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代号——好像是亚历山大,据他说,这是为了给人一种看上去包装的很好的样子,就像“艾伦精选”的商品那样无可挑剔。陈晖洁警官打量完毕后,决定先问些基本的问题,测试一下这个新人的底细:
“你会些什么?”
“我啊……我……”艾伦挠了挠头,竭力无视眼前这个女性似人非人的奇怪长相。稍作调整后,他便开口了,支支吾吾的语气可以看出他才适应这里的语言没多久。“机械修理、压力容器操作、源石设备使用、安全岗位认证、高空作业资格、电力设备检查……您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涉及到理科方面的事情……”
显然,这些专有名词,也是亚历山大临时教他的。
“我不想听你自我推销。”陈晖洁将手里的钢笔往桌上一弹,眼睛里流露着质疑,还有点点心情不好的时候常有的鄙夷。“据我所知,罗德岛的工程部不缺人,就半年多前还有个萨卡兹的哥伦比亚天才加入了呢。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你到罗德岛来?”
“这您就不知道了,陈晖洁警官。”伊莱亚斯赶忙操着不流利的炎国话,向陈晖洁警官娓娓道来。“原谅我炎文不好……但是——这个人确实能力不凡。一旦他生气,他就会——”
“生气?脾气这么大?!”陈晖洁警官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就在脑海里将他一笔勾销了。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她,更不想被无缘无故的暴脾气搅乱了自己的理智。“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考虑了!罗德岛医疗部的心理学组可没时间再护理一个精神失常的人——”
陈晖洁刚转过头,坐在沙发上的异族男性就猛地站了起来,攥紧了拳头,脖子上青筋暴起,表情扭曲,嘴角抽动着,眼看就要发作。科恩一看大事不妙,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动。
“没事……陈警官只是不理解你而已……我们会说服她的……”科恩安抚了艾伦的情绪,让他慢慢坐下来。自己则亲自和陈晖洁解释。看“陈警官,就是说,他有着很强大的战斗能力——但是需要愤怒才能激发。而且,他的战斗经验大概有十二年了,这样的战场年龄,在我们整个罗德岛都不多见。”
“我说够了!”陈陈晖洁还是有些不太愿意,虽然有科恩为艾伦辩解,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个男性不安全。“海尔梵特博士是花钱来雇佣干员的!不是花钱来找个暴力狂的!打架谁不会?伤害自己人谁来负责?”
“我——!!!”科恩自告奋勇地向陈晖洁下了狠誓,顺便拍了拍异族男性的肩膀。“从今天开始,这个人就交给我。如果他有不恰当的愤怒,我会制服他。”
陈晖洁还是有点半信半疑地看着科恩,科恩对着站在旁边的亚历山大使了个眼色。亚历山大心神领会,便暂时离开了会客厅。一会儿他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像感染者携带的随身治疗仪器一样的装置。艾伦看了看亚历山大手中的装置,眼睛里泛出了难以言述的诧异。亚历山大将装置戴在他的脖子上,他感到身体中有一阵电流穿过,身子颤抖了一下。陈晖洁看着看着,瞬间明白了什么:这一定是用来遏制某些具有特殊源石技艺的人所使用的那种装置,目前整个罗德岛除了迷迭香以外,也没见过几个人佩戴。
“猴王总需要顶金箍儿不是吗?”亚历山大最近刚刚看了本知名的炎国小说——罗德斯上校从大炎那边为他带来的。对书中的“猴王”形象尤其感触深刻,这也就是他安排工程部临时打造了这个项圈的灵感所在。
“行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你带着他去海尔梵特博士那儿报道,我和你一起去……”
5月2日/罗德岛-明日方舟号-指挥中心/AM7:30/天气:晴/能见度:高
陈晖洁领着两人,来到了罗德岛内部的指挥中心。这个时候,所有重要的骨干成员都聚集在这片核心区。工程部和医疗部各司其职,由专业的干员操作罗德岛的航行系统,另外的成员们则安排数据分析和环境侦查。现在,所有的干员都撤离了甲板进入舰体内部——因为接下来,罗德岛将开始第一次试飞。陈晖洁警官站在窗边,看着罗德岛舰体内部缓缓伸出四个巨大的螺旋桨,看上去像是机翼,可又比机翼大多了,卷起的气浪足以形成一个小型风暴。随着机翼轰鸣着,逐渐升空,大地上的景色渐行渐远,慢慢地被眼前漂浮的云层所遮蔽。
“盘旋动力检查完毕,位置稳定!动力增大至8%。”
“准备全速启航,将输出升到最高!”
“全速模式,准备就绪!”
“引擎全部开启,执行罗德岛193.6号紧急协议。”
在指挥中心的正中央是海尔梵特博士的操作平台,前方就是巨大的玻璃屏障,可以看清前方的景色还有空中的情况。在指挥中心的几层台阶上,则是一张会议圆桌,上面涂着“罗德岛制药集团”的经典“棋子”logo。周围的凳子一次最多可以坐八人,想必罗德岛主要的巨头,或者是高级资深的干员平日里可能会在此地集会,其中自然少不了“三巨头”。科恩第一个跑下台阶,来到海尔梵特博士那儿,和他打招呼:
“您好~海尔梵特博士。”
海尔梵特博士站在指挥中心正中央的操作平台上,注视着徐徐升起的罗德岛本舰。
“已经抵达预订高度,博士~”阿米娅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罗德岛已经到达接近万米的高空,赶紧提醒博士,是时候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好的——”海尔梵特博士望着前方的航路,对着整个指挥中心下达命令。“让我们消失吧——启动反光板!!!”
听到博士的指示,一直待在舰体主控区域的迷迭香赶紧行动起来,用她的意念展示在同一时间操控最多系统的可能:只见她的
“反光板已经启动了……咳咳——”
连续几天的操劳,加上前夜维度矩形被盗的事件,海尔梵特博士在寻访了孙队长后,当晚就回到了罗德岛本舰,而凯尔希医生则去把斯戈里特招过来了。此时此刻的博士,真恨不得赶紧清空脑海当中所有的理智,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好好休息——他想躺下去,但怎么都没有那个勇气。在罗德岛,他和阿米娅、凯尔希医生的“三巨头”是唯一不能合眼的成员,要是他先躺下了,还有谁会站着呢?他是罗德岛这么多战役以来主要的指挥官,他还不能休息。
“把理智剂给我,可露希尔。”
“博士,你确定……你确定还要继续吗……”可露希尔看着博士现在的样子也很着急,工程部和医疗部的干员们更是深知此事的严重系数,但是博士疲惫的样子更在他们的眼睛里。
“您现在这样,很难继续指挥,要不安排些事情就赶快休息吧,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把剩下的应急理智药剂都拿过来吧……至少——至少撑到我把重要的事情安排完毕。快点——”
“这是最后一支了,博士……”
博士从苏苏洛手里借过装着理智剂的注射器,咬咬牙,一把扎在自己的手臂上。一顿呻吟之后,他稍稍回复了些许理智,虽然只能持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过也足够他安排重要事务了。
“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们扫描了方圆千里内可读取的摄像头,现在全部在这里。”斯罗德特工来回在工程部和航行部的干员间踱着步子,看着屏幕上筛选而过的一幅幅面孔,嘴里念念有词。“手机、电脑,凡是连了几个卫星,就是我们的眼线。”
“就这么找,也还是来不及。”
科恩不是没见过世面,她在自己的平行宇宙,也曾遇到过这种地毯式的搜寻。这样的原理在泰拉同样是通用的,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复杂了,地毯式搜索都有些浪费时间。工程部的那几个元老级别成员们,可露希尔、雪稚她们都一筹莫展,只能像大海捞针一样不放过任何一条蛛丝马迹。新来的艾伦左看看右瞧瞧,观察了一会儿,转身对海尔梵特博士说道:
“你能调用多少台光谱仪?”
“要多少有多少。”
“联系所有你能找到的实验室,让他们把光谱放在房顶。”艾伦在简短地思索后,第一时间给出了对策。“校准搜索宇宙能量射线,我会根据聚类识别草拟出追踪算法。至少能排除几个区域。所以……博士,您可以给我个工作的地方吗?”
“好的~”博士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可露希尔,带新来的干员去实验室,那里一应俱全。”
可露希尔领着艾伦前往实验室,孙和斯罗德特工则在指挥中心,继续观测着搜寻的工作。看着忙碌的干员,斯罗德特工忍不住问孙:
“那个……太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
“那是绝版套装。”斯罗德特工看着孙,向他炫耀着。“我花了几年才集齐,还是新款的。边角有点泛黄但——”
“找到了——面部特征67%匹配。”斑点忽然叫了起来,可把搜索的干员都吓了一跳。“等等——交叉对比显示79%匹配!!!完全没问题……”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在场的干员不约而同地来到了斑点身边,盯着屏幕中的面孔议论纷纷。临光注意到,画面中的男性换了身装束,穿成了卡西米尔商业联合会那般礼服还有男性库兰塔通用的披肩,但是那副诡异的眼神,至始至终挂在他的脸上。隐藏于人群中的他,几乎和身边的达官贵人如出一辙,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不过对于临光而言,可完全不是这样。
“此人名为奇士摩·卡基米日,我在卡西米尔的时候听闻他的名声。”临光指着画面中的那个库兰塔男性,告诉斯罗德特工。“此人曾隶属于卡西米尔雷霆骑士团,其兄长兼雷霆骑士团团长,就是大名鼎鼎的‘雷霆骑士’——萨奇·卡基米日。虽说有自己的兄长这般排面,奇士摩本人却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经常混迹于商业联合协会,耽于花天酒地,渴望借助资本加腐败的手段来提升自己的赞助,从而在骑士竞技当中获得大量的流量。就在我前不久离开卡西米尔的时候,他就被国民院驱逐了——据说是统治阶层难以忍受继续他龌龊的行径。我原以为这样足以让他有那么一丝良知,没想到现在的他竟然不知悔改,愈发得寸进尺,闯下如此大祸。真不敢想象他哥是怎么忍受这个糟糕的兄弟……”
“你怎么认出来的?”斯罗德特工有些不解,他可不知道卡西米尔这些骑士们的关系。临光又看了看画面中的奇士摩:他正游荡于大厅的二楼,在一幅油画面前来回走动着,幽灵般的眼神在底下来往的贵宾当中游来荡去,好似一只盘旋着的游隼,目光在猎物身上来回移动着,时刻等待着从天而降。
“他最擅长伪装,经常就是这副打扮出席于各大会场。就是把他烧成灰,我都认得。”临光注意到了奇士摩的怪异举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这么堂而皇之地闯入这个地方,想必是要得到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么……现在……”斯罗德特工停顿了一下,转身告诉孙。“该是你行动的时候了,带上龙门近卫局一起出动吧……”
小剧场:
在一处不为人知的角落。天花板上的几盏灯散发着足够填满屋子的昏暗光芒,让整个屋子布满了昏黄色。这里没有什么陈设——除了房间中央那一堆千奇百怪的科学仪器和机械设备。一张不小的沙发正对着中央的设备,沙发前面是茶几,房间的左右则以幕布一样脏污的白布遮挡着,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东西。
“放到那里!”
红在房间里面指挥着雇员们,他们正在执行的是奇士摩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奥克芬在其中,连忙问道:
“你从哪儿找来这些人?”
“罗德岛的敌人到处都是,奥克芬。”红说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随即举起手中的平板,指着上面的人说道。“这是你要的吧?”
“对的!三水锰矿,就是这个。陨石里面的锰矿加上化合物,能形成反质子。”奥克芬看着平板显示器上面的人,脱口而出。“冯•卡梅拉,龙门特邀的化学家兼首席执行官,现在应该在龙门呢。这东西很难找……”
“要是罗德岛知道你需要它,你就更加找不到了……”
“我可不知道……”
奇士摩端坐在中间的沙发上面,看着房间里的那些雇员劳作着:这些雇员都是在罗德岛龙门基地被攻陷的那天,被奇士摩操控巡林者和红抓到这个地方来的,也同样被控制了。红回到奇士摩身边,像一条忠犬一样,跪坐在奇士摩的腿边,巡林者则在一旁监视着雇员们操作器械。
“奥克芬!”如同一个国王一般,奇士摩发号施令。“维度矩形让你看到了什么?!”
“维度矩形让我看到的太多了!”奥克芬激动地说着。“那何止是知识啊——简直就是万物的真理!!!”
巡林者问完了奥克芬,来到巡林者身边,在他的耳边传话:
“班尼特,告诉我:维度矩形让你看到了什么……”
“它让我看到了我的下一个目标。”
“告诉我你需要什么?”
奇士摩饶有兴趣地询问,巡林者转身,前去打开自己的装备箱,从里面取出了自己的强力复合弓和弓箭。
“一场声东击西。”巡林者说着,走到红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脑袋。“还有一个目标——一颗眼球……”
看着巡林者走开,奇士摩觉得累了,回到沙发上坐下来躺着。
不知不觉间,奇士摩闭上了眼睛……
等他睁开眼的时候,他进入了一个冥想的空间:那里一片荒凉,满天繁星点缀着夜空,大地上是一望无际的破碎石林。而自己,正在一个巨大的宝座下的台阶上。
眼前端坐在宝座上的,高高在上的,是一个巨大的身影。虽然因为阴影,看不出来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但通过他煞白的、散发着凶光的眼睛,隐约可以看得出来他健壮的胳膊上筋肉暴起,其中迸发的力量足以让这个庞然大物将眼前瘦弱的卡西米尔骑士一拳头捶到地里。在这个巨大的身影手边,倚靠着一把两人高的巨剑,足以看出巨剑主人的力大无穷。
“赛瑞塔军团已经按耐不住了……”
“让他们再等等……”奇士摩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对坐在宝座上面的那个身影回答。“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他们发动一场光辉的战役——”
“战役?呵呵……”巨影冷笑道。“捏死泰拉的虫子也算是战役?光辉而轻松的战役?”
“前提条件是你的军团像你说的那样,所向无敌……”
“你敢质疑我们?!”
巨影猛地一拍巴掌,把奇士摩吓了一跳。
“你也有权利质疑我?!看看是谁给了你法器?谁授予你远古的真知?谁赋予你全新的使命?在你被流放和挫败的时候……”
“我本来是卡西米尔的王!”奇士摩歇斯底里地冲着巨影喊着。“如果我不是被背叛,不是被腐败者驱逐,不是这一切,我就是卡西米尔正统的王!!!”
“呵呵……你的理想渺小而又幼稚……”巨影呵呵一笑,望着浩瀚渺茫的宇宙,想若有所思。“我们要的不仅仅是地球,维度矩形会为我们打开更为广袤的空间和世界,还有平行宇宙……”
“维度矩形还在我这里呢……”奇士摩接着回答这个不知身份的巨影。“不过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维度矩形现在还在我的手里,空间隧道还没有开启,在那之前,你的军团还非由我率领——而你,你也只是在空谈……”
“去发动战争吧……卡西米尔人……但是……”
奇士摩听到这话,顿时像被定住了那样呆若木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几个小时以前,在罗德岛龙门基地趾高气昂的诡谲骑士,此刻就像是参见君王的时候那样——而且,他面对的很可能是个残暴无道的暴君,在他的面前但凡稍有不慎,就要遭到血光之灾,身首异处。他很想说什么,可是嘴就好像被封住了一般,刚运到嘴边的话只得硬生生地吞回去。巨大的身影双手搭在一起,来回活动着双手的指关节,仿佛接下来只要奇士摩敢有什么出言不逊,就一拳头击爆他的脑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同沙漏中的沙,刑场上的钟,等待着审判的时刻……
“如果你失败了……或者是维度矩形被你弄丢了……”
那一刻终于还是来了:在思索片刻后,巨大的身影用力撑起身子,从面前的宝座上挪动着庞大的身体,有些许费力地站起了身。接着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被吓傻的奇士摩跟前;顶在几米高的身体上的脑袋,用他的眼睛居高临下瞪着奇士摩,嘴角微微上扬——与其说是满意,不如说是得意。
“那么你就完了……我会不惜代价找到你,不管你逃到哪儿……你自以为你知道痛苦的滋味吗?它螚让你渴求痛苦的甜蜜……”
巨大的身影丢下最后一句话,随后一巴掌拍在奇士摩的脑袋上。强力的击打,将吓得愣在那儿的奇士摩猛地惊醒;他抬起头来,望着这个比他高三四倍的身躯上方,接着电缆的脑袋,那双散发着白色凶光的眼睛,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在心口,努力稳定自己的心跳。巨影发出了“呵呵……”的瘆人冷笑,踏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而去,只留下奇士摩站在原地,双腿打着战,不听使唤地颤抖着。许久,他开口了:
“遵命……我的主子……”
然后,他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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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诡谲骑士
5月2日/龙门-旧城区/PM18:0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世间的一切宛若青烟般匆匆而去,龙门依旧在各方势力的博弈中岿然耸立着。资本家、官僚、贵族等,在火树银花、灯红酒绿的朱门花天酒地,在高楼大厦、霓虹遍布的新城区内享受着人间烟火之欢。生活所迫的工薪族和没有钱自给自足的穷人,则留守在老城区最安静萧条的地带,那里的楼房看上去又低又矮,水泥的外墙斑驳陆离,铁质的护栏锈迹斑斑,借着昏黄的路灯,看上去就像是苟延残喘的老者。
在龙门的新城区,龙游天下,麒麟占山。而在龙门的旧城区,特别是贫民区,则是林氏家族,鼠霸四方。地面堪堪维持着达到及格线的整洁,但还是有烟头和落叶跟着风从孙面前打着滚经过。陈晖洁看着周围的景象,虽然她很少来这里,但是每次来这儿的时候都会有不同的感慨——不远处的居民楼还有零零星星几扇窗户亮着浅橘色的灯光,从中透露出的是一个又一个为生活而烦恼的剪影。他们弯腰驼背,收拾垃圾,伏案劳作,做饭做菜,有的窗户甚至能透露出一对争吵着的夫妻的轮廓,争吵内容无外乎“我*龙门粗口*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云尔。
孙叹了口气,在炎国的龙门如此,而在东国更是如此。任何一座伟大的城市之下都碾压着一具具平凡的血肉之躯,基于他们的挣扎城市才能越来越高耸伟岸,于是更多人被吸引过来,又变成城市脚底下的垫脚石……
“陈警官,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孙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陈晖洁没有说太多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抬起头,望着路灯昏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影子,被老照片般的色彩拉长。
“没什么,我们走吧,过了这个巷子就到了。”陈回过了神,想到这些不幸的人们似乎与她也没有多大的瓜葛,若是要论不幸的事情与不开心的事情,每个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很不容易。两人没有继续想太多,而是走出了路灯勉强照亮的狭窄范围,向着这一个小巷里面走去。
抬头能够看到高悬的明月,巷子里堆积着各种各样的杂物,无人打理,行动起来有些不便。孙有着当年在东乌战场上的经历,在这样的地形之下还是游刃有余,陈晖洁虽然对地形也有所了解,但是比起孙还是略逊一筹。一路到了巷子的尽头,发现这里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一堵墙,而是左右都转折出了道路。两条道路都通向了不同的方向,这个时候就需要做出抉择了——要不要分头行动?还是紧跟着对方?
“你去右边的岔路,我去左边,二十分钟后,我们在这里汇合。”陈晖洁沉着冷静地判断了片刻,对孙说道。“要是找到了奇士摩,就通知对方。没问题吧?”
“我能这样到最后……”孙低沉地回应了一下陈晖洁。陈晖洁点了点头,带着手电筒跳入了逼仄昏暗的胡同,转了个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孙也没再去考虑太多有关陈晖洁的事情,好歹也是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的高材生,战斗能力肯定可以过关的,应当不至于碰上什么危险的事情。想到这里,孙咽了咽口水,选择了右边的道路,很快也走了进去……
5月2日/龙门-旧城区-黑暗巷口/PM19:10/天气:晴/能见度:高
陈晖洁还在向着胡同更深处前进,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情况。但是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踏实,为什么会这样?她将手按在了刀柄上面,虽然还没有什么突然出现的敌人,但至少这样做会安心一些。她慢慢向前移动。
“越来越昏暗了,这个巷子……”
她一边走一边想到——这里根本没有灯光,以至于必须非常努力看着地面,她才不会踩到什么肮脏的东西或者被绊倒。注意力几乎都在脚底下的陈晖洁,几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的头顶上方,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然后——
一跃而下!!!
黑暗中的身影,潜伏着的危机,在此时此刻犹如有屠龙之势,向身经百战的陈警官发难。陈晖洁猛地一转身:只见一个身披狼皮披风,眼睛里闪着凶光的身形出现在几步之外,手里握着的,是锋利的匕首。若是她飞升而起,顷刻间就能如风似影,将一切对手猎杀于刀刃之下。黑暗的巷子,陈晖洁看不清眼前的对手,但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和直觉告诉她那是谁……
“红……”
话音刚落,失控的猎狼人就冲着陈晖洁扑来,飞檐走壁,猝不及防。陈晖洁虽然有足足四年的作战经验,此刻的巷战理论上来说,对她毫无难度可言——可当对手是猎狼人的时候,情况就有些不太一样了。陈晖洁屏息凝神,努力在黑暗中看清红的走向,随后,她当机立断,弹刀出鞘,以惊人的力量狠狠地击飞了红甩出的飞刀。然后,她飞快地扭转身形,以左右墙壁为支撑点向上腾跃,如同游龙从饿狼的头顶游弋而过。
红哪里肯干放过她?匕首的手柄在虎口旋转着,舞出华丽的轨迹。陈晖洁看到对面动真格了,就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来了——她将赤霄凝神于此,飞快地冲着红杀过去。红也只是惊愕了一小会儿,下一秒钟,她就立刻咆哮着向陈晖洁扑了上来。战斗在那一瞬间就进入了白热化:陈小心谨慎,注意刀法的运动,每一次都是将红击退。她很清楚,红是被奇士摩控制了,实际上并没有敌意,必须把她活着带回去。要是自己的刀法太重,千钧之力很可能将红当场毙命——但此刻,她也不知道怎么让红清醒过来。红也不甘示弱,将一把把小刀飞射而出,像扔飞镖那样刺向陈晖洁,一边后退着躲避攻击,也需要集中精力,使用全部的注意力放倒对手。
有那么一刻,红猛地扑上来,狠狠地划了陈晖洁一刀。陈晖洁忍住疼痛,用力推了红一把,将她远远地撞开。
“你赢不了我的……”陈晖洁喘着气瞪着红。“你差得——”
话说到一半,陈忽然停住了。
红消失了——准确来说,是无心恋战,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陈晖洁终于有时间缓一口气,但她不能这么做:此地不宜久留!!!她立刻收回赤霄,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胡同。一路上,她的脑海里面始终萦绕着一个问题:红这是怎么被控制的?还有巡林者去哪儿了?
5月2日/龙门-新城区-金叶宾馆/PM20:0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与此同时,孙走出了旧城区,在这栋富丽堂皇的建筑面前停住了脚步——龙门市新旧城区边界上的金叶宾馆,门前就是喷泉广场,隔着一条马路,就是旧城区的贫民区一角了。这情景不由得让人想起炎国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脍炙人口的讽刺诗词。他打算进去,但想到随时有可能惊动敌方,便故意按兵不动,在喷泉附近静候时机。
此刻,在宾馆里面,大堂之中,一场盛大的音乐会正在举行。音乐家们站在台阶上,出神入化地演奏着奏鸣曲,台下的听众们也在如痴如醉地倾听着。大堂中央有一张用一整块玉石雕刻的桌子,周围围满了官僚、贵族和音乐家,他们谈笑风生,纵情欲海,欢天喜地的气氛洋溢着整个大堂。
在音乐会的二楼,有一个神秘的贵宾:他手持拐杖,拐杖上还有一个琥珀色的,法器一样的东西。他跳着踢踏舞,一步一踏地在二楼的地方来回跳跃着;他的步伐有些搞笑,但似乎是有意为之;楼下的人们还沉浸在欢声笑语当中,全然不知道危险就要降临了。
神秘的贵宾优雅地从楼梯上下来,转过楼下的房柱,手里的拐杖顺手一挥,“啪——”地击中了一个官僚的鼻子,他惨叫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场的欢乐气氛戛然而止,所有人错愕不已地看着那个神秘的贵宾,脑子里想着这个人是不是疯了。就在此刻,神秘贵宾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最前面那个贵族的衣领,用力一拎,把这个人掼在大堂中央的全玉石桌子上面,随即从腰间拔出一个面部采集器,像打针那样,狠狠地扎在了贵族的脸上,立即启动了开关。
另一边,在龙门基地的副仓库,巡林者将一个同样的面部识别器卡在门口的门禁识别系统上面——门口的守卫已经被他的暗箭清理干净了。随着全息投影仪慢慢生成一个活动的眼球,蓝色的门禁闪烁着,慢慢扫描着眼球。接着,绿光一亮,“啪嗒——”一声门就打开了。
“生物识别:冯•卡梅拉,准许进入。”
巡林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冲着门口招呼了一下。在门外刚刚回来的红接到巡林者的信号,跟着进入了仓库。一会儿后,他们带着几个容器出来了——里面装的是三水锰矿,良好的中继反应材料。他们出门后,跨上了一辆摩托车,踩下油门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他们不知道,这一幕都被埋伏在附近的陈晖洁看在眼里:原来她刚才留了一手。巷战的时候,她故意让红划了自己一刀,乘机接近红,将追踪定位器安装在她身上然后推开她,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神秘的贵宾笑而不语,他从玉石桌子旁起身,穿过鱼贯而出的慌乱人流。每踏出一步,鎏金和银色的盔甲就会在他的身上浮现,头顶上也渐渐出现了一顶卡西米尔的骑士头盔,手里的拐杖终于现了原形:那是一把招风的骑士长剑,而那个琥珀色的“装饰”确实是一个法器。炎国有话说“本相虽善而法相凶”,但是眼前的这个骑士本相毕露后则完全是另一回事——他的本相更凶。
奇士摩•卡基米日,终于出现在了孙的视线当中。
他大步走到马路上,悠闲自在。龙门近卫局闻讯而来。警笛呼啸着的声音钻进奇士摩的耳朵。他就像没看到那样,手里挥舞着长剑,“唰唰——”几下剑气,将前来救援的警方打得七零八落,就连警车也被斩断为两截。慌乱的人群还在一个劲儿冲着广场上跑,奇士摩则不慌不忙,一步一踏地上前。
“都给我跪下!!!”
狼奔豕突的人们想要往后方撤离——随即看到奇士摩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惊叫着往东面跑,没跑几步,又看到奇士摩手持长剑,在那里恭候着他们;往西面跑,奇士摩就在西面用长剑逼着他们向后退。一时间里,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奇士摩”——那是五个分身,连同他本人一起一共六个,将人群驱赶着往中间聚拢。
“我说了……”
人们惊恐万状地看着他们被六个奇士摩团团围住,无处可逃。奇士摩猛地将长剑往地上一插,剑柄上的琥珀色法器瞬间亮起,连同他的五个分身,形成一个牢不可破的包围圈,像是收网捞鱼那样,将数百人的人群毫无死角地围住,无处可逃。人们看着四周气势汹汹的奇士摩,睁大了眼睛,瞳孔剧烈收缩着,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只听见奇士摩开口了:
“喵!!!!!!”
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广场:奇士摩的本体连同他的五个分身,以本体带头,异口同声地以冲着面如土色的人群厉声呵斥。因为语气太过愤怒,竟然不由自主地吼出了猫叫。本来就已经六神无主、哭爹喊娘的人们几乎彻底被吓傻了,膝盖不由自主地弯曲,“啪——”地一下跪倒在地上;所有人都低着头,没人敢和奇士摩对视,心如死灰地等待着审判的到来。奇士摩望着台阶下整整齐齐跪倒的人群,如同古代的暴君般,脸上的狞笑油然而生,在夜色显得下更加可怖。
(注:奇士摩的原话是“跪下!!!!!!”,卡西米尔语,因为发音问题而变成了尴尬的猫叫。)
“这样不是更简单吗?”
他故意慢条斯理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来回徘徊于“臣服”于他的人群面前,似乎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看看——看看!这难道不是你们的本性吗?贱民!!!这就是贱民心照不宣的本性:奴性。你们渴望被奴役,自由是那么的光鲜靓丽,削弱了你们的人生乐趣,让你们沉迷于追名逐利,还有追求个性。何必呢?你们生来就该被统治,到头来,你们总会俯首称臣。”
“不是对你这样的人。”
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缄默,人群不约而同地看向一个方向——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从人群中起立,面对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奇士摩,平静的老脸上没有任何畏惧。
“从来没有像我这样的人。”
奇士摩不想和这个老朽纠缠,而老人却丝毫没有害怕,反而更加义正言辞。
“你这样的人无处不在。你,不过是个笑话……”
“好啊——贱民们!看看这个老头!”奇士摩闻言,暴跳如雷。他当即握紧剑柄,亮起剑气,对准眼前的老人。“我就拿他的脑袋杀一儆百……”
说着,他将长剑高举过头顶,旋转了一圈,狠命朝老人的脖子上砍去。老人绝望地闭目等死,周围的人群也吓得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血腥的一幕——然后,随着“哐当——”一声,鲜血并没有飞溅出来,反而是剑气重重地被一面护盾弹碎。奇士摩目瞪口呆地看着人群中缓缓站起来的——东国武士——不!是“东国队长”。孙的护盾上还冒着剑气的热量,他收回盾,握紧了腰间的太刀。
“我记得我之前在龙门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个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我们也有点意见不合,对吗?”
“武士?哼!”奇士摩站定身子,终于看清了刚才挡下自己一剑的那个人,随即操着不屑一顾的腔调对他说。“你那个时代不是早该结束了吗?”
“要结束的人可不是我。”
孙一边说着,一边对着后方的天空使了个眼色。奇士摩抬头一看:一架罗德岛的战机正盘旋在上空,蓝色源石能量发动的螺旋桨在机翼下方掀起气浪。亚历山大、蒂娜和赤冬都在战机上待命,科恩坐在驾驶座位上,手里握着的手柄操纵战机的火力发射,瞄准镜死死咬着奇士摩不放——只要她一启动,战机就会居高临下,将火力射向目标。现在,科恩正通过扬声器,向奇士摩发起最后的通碟:
“奇士摩——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该死……”
奇士摩暗暗咒骂着,想都没多想,便先下手为强,操气长剑就向孙挥去。孙赶忙抬起护盾来挡,一边从腰间抽出太刀,去架住奇士摩的长剑。人群顿时四散逃开,慌不择路地东奔西窜。而广场的中间,很快就变成了一个擂台:
孙队长和奇士摩你来我往,短兵相接,分外眼红。一个是来自东乌战场的贵族勇士,一个是来自卡西米尔的诡谲骑士。一个似罗刹恶鬼,眼射怒焰,气息浓烟,一个似深渊鬼马,眼若冥池,息吐恶气。落日太刀和诡异长剑撞击在一起,劈砍激荡之声不绝于耳;血火同源于诡秘之光缠绕在一起,血雨腥风之氛不止于此。
“接招——!!!”
孙拿出当年自己战斗的经验,奇士摩也不甘示弱,亮出来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技术。两人就这么过着招,几经周折,竟然难分胜负。科恩坐在战机上,看着四周奇士摩的五个分身,又看了看广场正中央搏斗的孙和奇士摩。就在此刻,孙躲过奇士摩的一个劈砍,将手指上的血液涂在刀刃上,再次点亮了血火同源的源石技艺,顺势就回击;奇士摩虚晃一下,孙一刀扑空,砍在了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孙一扭过头,就看到奇士摩的长剑奔着他过来了,他惊叫一声,丢了刀,在地上翻滚躲避。得势的奇士摩越来越得寸进尺,攻击的更加迅速了,几乎不漏破绽;孙左躲右闪,甚至不得不将小刀也拔出来抵挡,一时间里落了下风。科恩紧紧地咬着嘴唇,看着场上渐渐占上风的奇士摩,手里的手柄握得更紧了,准备一旦队长遇到对方的致命威胁,就启动战机火力攻击奇士摩。
众所周知,出乎意料而在情理之中的瞬间,总是来得恰到好处……
“想我了吗?Ash大姐?”
耳边的通讯器里传来他的声音,在科恩诧异地眼神中,熟悉的旋律在罗德岛战机的系统里响起来:
This ain\\u0027t a song for the broken-hearted,
这首歌并不是写给那些伤心的人,
No silent prayer for the faith-departed,
上帝不会庇护那些没有信仰的祈祷者,
I ain\\u0027t gonna be just a face in the crowd,
我不希望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You\\u0027re gonna hear my voice,
你将会听到我的心声,
When I shout it out aloud,
当我大声呐喊出来,
It\\u0027s my life,
这就是我的人生,
It\\u0027s now or never,
把握现在,机会稍纵即逝,
I ain\\u0027t gonna live forever,
我不祈望能够长生不老,
I just wanna live while I\\u0027m alive,
我只想趁我活着的时候认真生活,
(It\\u0027s my life),
(这就是我的人生),
My heart is like an open highway,
我的心就像飞驰在公路上,
Like Frankie said,
就像Frankie说的那样
(弗兰克.辛纳屈歌曲《My Way》中的最后一句就是I did it my way),
I did it my way,
我走我自己的路,
I just wanna live while I\\u0027m alive,
我只想趁我活着的时候认真生活,
It\\u0027s my life,
这就是我的人生,
“是那个开场自带BGM的男人来了……”亚历山大听到这段旋律,内心再也摁耐不住激动的情绪,迫不及待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斯戈里特•安道尔!!!”
话音刚落,就听得呼啸而过的声音,一道亮若极光的光芒贴着战机飞过,拖出一道比彗星还绚丽的轨迹。随着他的出现,奇士摩的神色开始变得紧张、惊讶,对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对手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擦了擦眼睛,想要看清这个如同流星般飞来的身影,忽然迎面撞上了两道源石法术的火力,慌得他举起剑阻挡——
“啪嚓——当啷——”
奇士摩只感觉双手被震得生疼:手里的长剑在火力的击打下,被猛烈地击飞,在空中打了个圈,重重地落在地上。他定睛一看:一个身穿合金战衣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胸口的源石核心将他脸上扭曲的表情照亮。他大喝一声,冲上去,握紧拳头冲着斯戈里特的面门打过来;斯戈里特毫不费劲,徒手接住了奇士摩的拳头,用力将他推回去。奇士摩咆哮着扑上来,斯戈里特身子一偏,奇士摩扑了个空;随后,他将源石法术的能量聚集在手心,一拳朝着奇士摩的下腹狠狠打去,把奇士摩打得倒退了好几步,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他翻身跃起,扑上去对着斯戈里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即便是卡西米尔骑士最精炼的盔甲和武器,击打在哥伦比亚尖端科技的合金战甲,上也是如同虫蜇。斯戈里特只感觉到被击打的冲击感,几乎没什么疼痛。他一边和奇士摩招架,一边寻找着对方的弱点;乘着奇士摩一个出拳的破绽,斯戈里特从他的下腰处绕过,将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部;奇士摩还没有弄明白斯戈里特要干什么,就发现自己的双脚离开地面了——斯戈里特将他顶着飞了起来,迅速冲到几米高的地方,然后在半空中掐住他的喉咙,一拳抵住他的下腹,一个流星坠落,猛地朝地面上撞去——“轰——”的一声巨响,直把广场的花岗岩地砖砸了个大坑。
奇士摩捂着下腹,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拧了起来。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还没站稳,斯戈里特又是一记狠狠地腾空飞踢,正中他的面门;他惨叫一声,又一次跌倒在地。与此同时,他也收法了,四周的分身都烟消云散了。
“出招啊——杀马特骑士……”
斯戈里特燃起法术的手心对准了奇士摩,叫他不敢动弹。孙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斯戈里特身边;奇士摩看着两个站在一起的人,深知自己肯定不可能以一敌二,识相地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眼睛里还是闪着不甘心的怒意。
“众所周知:术师打不过近卫,而近卫打不过狙击。”
斯戈里特发射出带有抑制源石技艺的法术镣铐,三下五除二就把奇士摩四马攒蹄束缚起来。孙队长和赤冬上前,押着奇士摩往罗德岛的战机那边去了;科恩从未未料到,首次任务竟然是如此地简单。斯戈里特来到奇士摩的长剑旁边,将它拿起来,看了看上面那个琥珀色的法器,怎么也想不明白它的原理是什么。想来想去,无奈只好将它交给赤冬保管。
孙将奇士摩安置好,忽然想起来什么,赶紧套出通讯器,给陈晖洁打了个电话过去。一段时间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了,匆匆答复了几句便挂断了通讯器。
“赤冬~”他下达了指示。“我们先回罗德岛,你待在这儿,带着奇士摩的长剑。一会儿,陈晖洁警官会来这里接应你……”
[newpage]
第七话:那个男人
5月2日/龙门-外环-林区/PM20:4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一刻多钟过后,罗德岛的战机穿过空中浓密的云层,飞往罗德岛本舰。在战机上,几个人总算是安顿了下来,还是由科恩架着飞机,其他人留在后方看守着奇士摩。孙卸下了他的盔甲和武器,坐在靠边的座位上;斯戈里特也摘下头盔,放在物品栏区域,他还不能立刻卸甲——万一奇士摩突然挣脱了怎么办?蒂娜蹲在奇士摩身边,盘问了他好一会儿,奇士摩没有说什么,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这几个人。
“他说了什么吗?”
“我撬不开他的铁嘴钢牙。”
蒂娜踢了踢被束缚在地上的奇士摩,扭过头去不愿意看他一眼。孙仔细看了看,奇士摩的眼角划过一丝诡异的眼神,嘴角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扬着,看上去不是笑容,却比笑容诡异多了,大半夜看着让人不寒而栗。如果不是因为孙见过大风大浪,第二个凡夫也不敢和“诡谲骑士”对视多一秒钟。斯戈里特很想和科恩交流一会儿,问问Ash大姐她这些日子里都经历了些什么,顺便提一提罗德斯上校的事儿。科恩委婉地拒绝了:一是她在开飞机,二是她在忙着用通讯器和海尔梵特博士汇报作战情况:
“博士,您要的目标已经抓获。”
“带他回来,不然我们可要没时间了。”
科恩挂断了通讯器的电话,开始用导航仪搜索附近的补给站点:令人失望的是,这里是龙门边界到罗德岛的一片森林地带,短时间内没有什么补给。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因为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我可费了不少功夫。”孙队长看着奇士摩,回想着自己刚才和他打斗的场面。“这家伙身手不凡呢。”
“不管怎么样,你比我大这么多,身手还这么敏捷。不错……”斯戈里特拍了拍孙的肩膀,忍不住询问他。“你做什么运动,瑜伽吗?”
“我以前还跳芭蕾呢——乌萨斯那边最优雅的舞蹈。据说,只有在贵族招待重要来宾的时候才会演出。”说到舞蹈,孙开始努力回忆着自己以前在乌萨斯,看到乌萨斯贵族的芭蕾舞会。“不得不说——乌萨斯是挺粗野的,但文雅倒也文雅。”
“你从战场上回来有些时日了,要不今后有空我带你多出去逛逛。”
孙笑了笑,料想自己以后大概不见得会有时间了。须臾,他反过来问斯戈里特:
“是海尔梵特博士找你过来的吧?”
“是罗德岛医疗部的主任凯尔希医生,当时我还在和我对象度蜜月呢……”斯戈里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我还想好好休个假——没想到自己会被叫回来。”
正当几人在战机里面谈笑风生的时候,战机忽然颠簸了一下——这里可是平流层,怎么会有颠簸?科恩注意到周围出现了大量乌黑的云层,遮蔽了前方的视线,隐约可以看到云层当中浮现出点点蓝色的雷光,好似一场盛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科恩感到诧异,又调查了一下系统:导航系统显示目前战机确实在平流层,那么这些雷电云是从何而来的呢?科恩正纳闷,忽然“劈嚓——”一声,伴随着刺眼的亮光,整个机舱内在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被划破黑夜的闪电照亮,随后又是一片死寂。
“哪来的闪电?”蒂娜料想这天气,刚才还风平浪静的,什么时候电闪雷鸣了?她往舱壁上倒退,无意间碰到了奇士摩:只见奇士摩瑟瑟发抖,紧张兮兮地盯着窗外的雷电云。斯戈里特看到奇士摩这副怂样,不由得有点想笑:
“怎么?不就是打个雷嘛!有什么好怕的?”
出乎意料的是,奇士摩真的怂了。他望着窗外涌动的雷电云,嘴里说着:
“是那个男人……他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得机顶上发出一声巨响,剧烈的震荡瞬间传遍了整个机舱。科恩用力稳住手柄,竭尽全力控制住战机;蒂娜一下子没站稳,重重地撞在舱壁上,捂着胳膊,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孙和斯戈里特也不例外,幸亏他们的防具足够保护身体免遭冲击的伤害。稍稍站稳,蒂娜就开口了:
“怎么回事……”
正说着,机顶又传来一阵巨响:像是有什么人,手持重锤锤击着机顶,似乎要把机顶砸开冲进来。毫无疑问,是有人来了,而且绝非凡人。蒂娜无意间瞄了奇士摩一眼,只见他的面孔上,那个诡异的笑容又浮起来了,嘴角上扬,一幅幸灾乐祸的样子。她忍无可忍,扶着舱壁挪过去,给了奇士摩一拳。
“安静!!!”
战机晃动得愈发厉害,摇摇欲坠。孙把脸凑到窗子上,努力要看清外面到底有什么:忽然,又是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乘着闪电,隐约看到机翼上蹲着一个人影,眼睛闪着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样子。斯戈里特察觉到不妙,顺手从旁边抄起头盔,直接往脑袋上用力一套,随即打开了后舱门——狂风呼啸着涌入机舱,里面的人几乎都吃了一惊。孙愣了片刻,下一秒再看的时候,那个人影已经消失了——几乎是同一时间,后舱门赫然出现了一个身高八尺,浑身肌肉,身穿重甲的骑士——没错,那就是一名骑士。斯戈里特透过夜视功能,将眼前这个不速之客一览无遗:金色的长发像是瀑布那样,披在他的肩膀上;身上的盔甲以银白色的金属为质地,镶嵌着耀眼的鎏金,点缀着鲜红的流苏;最醒目的,是他手里的那把战锤,仿佛有雷霆万钧之力,电斩鲸鲵之势,奋力一击,对手将粉身碎骨;他的眼睛里向外“哧溜——哧溜——”地冒着闪电,让斯戈里特不由得想起雷蛇,可这闪电又不是源石技艺,而是像临光家族的光芒万丈那样,似乎是一种难以言述的神秘力量。
科恩从后视镜里面看到了身后的神秘骑士,那个骑士手中的战锤闪烁着耀眼的白色电光,直指着斯戈里特的眼神好似夜空中的流星,那姿态就像是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王。
“斯戈里特!!!你在做什么?!”
孙明显被斯戈里特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了,刚要叫住他,就看到他冲了上去:斯戈里特凝心聚力,如法炮制此将源石法术能量聚在手心里,握紧拳头朝着这个不速之客脸上招呼过去。神秘的骑士大喝着,握紧战锤的手臂使劲向上出击,一记漂亮的上钩锤——只听得金属撞击的声响,伴随着一阵刺眼的电光,斯戈里特就顺着锤击的方向飞了出去,撞到机顶又掉到地上;神秘的骑士又是一脚,将萨卡兹战士踢到驾驶舱里面,刚好倒在科恩脚边。奇士摩看到刚刚收拾自己的斯戈里特反被收拾了,不住地连声叫好。神秘的骑士左顾右盼,发现了被拴在一边的奇士摩,他走上前去,三下五除二,干脆利落地击碎了奇士摩手脚上的法术镣铐。孙见状不妙,连忙上前阻止,神秘的骑士又是一锤砸来,孙连忙举起护盾挡住,但还是被打击得一个踉跄。就在队长退后的当儿,神秘的骑士将奇士摩从地上拉起来,捂住他的嘴,带着他纵身一跃,瞬间消失在电闪雷鸣的云层中。
斯戈里特撑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孙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就连挨打的人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没反抗的蒂娜还有那么一丝神志,她从旁边拿过水壶,匆匆灌了口水,便对孙和斯戈里特说道:
“莫非……这就是临光口中的——那个……那个雷霆骑士吧……”
“我管他什么骑士?!”
没等蒂娜把话讲完,斯戈里特就像好了伤疤忘了疼似的,径直来到大开的后舱门,默默地开启了战衣的飞行装置。孙也缓过神来,看到刚才冒冒失失的斯戈里特又要去冒险了,再也忍不住了,冲着斯戈里特喊到:“斯戈里特!你能不能冷静一下——我们是不是需要什么作战计划……”
“我有个计划——其名曰作战!!!”斯戈里特二话不说,转身就跳了出去,呼啸着像流星一般飞驰而去,瞬间也消失在了云层中,孙劝他不住,只能望而叹兴。科恩好不容易稳住了战机,努力稳定情绪,开始安排蒂娜和孙商量着接下来的对策:
“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看上去好像也是卡西米尔人,但是应该比奇士摩强的多。”孙回想着刚才看到那个骑士的样子,还有他出招的形式。“那个家伙的攻击方式好像不是源石技艺——与其说是源石技艺,倒不如说是像临光家族那样的神力。只不过,临光控光,他控雷,这种实力几乎是半神级别……”
“萨奇•卡基米日,一定是他了……”
“我去和他们谈判。”孙重新披坚执锐,打开战机的紧急物资储藏区,从里面翻出跳伞包背上,来到后舱门,望着斯戈里特跳下去的地方,喃喃自语。“斯戈里特这个家伙,太冒失了,老是动不动就要出风头。真的是一言不合就干上去,不找打才怪!我想我好好说话,萨奇应该不会不通情达理……”
“队长!”孙跳出去前,蒂娜叫住了他。“记得下去后发送你的坐标,我们会派支援过来!!!”
“明白!!!”
5月2日/龙门-外环-林区/PM21:10/天气:晴/能见度:高
参天的树木,遮蔽了夜空,也遮蔽了飞机的探照灯视线。两个卡西米尔骑士从天而降,如同飞机降落在跑道上,在地面上划过一道长长的拖痕——他们的盔甲保护了他们的身体,挺住了降落的缓冲。过了好一阵子,健壮的那个神秘骑士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杂草,环顾四周,只看见茂盛的密林,四底下连动物的踪迹都没有,更没有人烟。确定一切安全后,他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来到躺在地上的那个神秘骑士面前。
“喂!!!老弟,维度矩形在哪儿???”
“老哥……我想死你了!不知怎么地我现在特别想你……”
奇士摩还装聋作哑,一幅傻里傻气的样子。萨奇可不吃他装蒜的这套,一把将他从地面上拽起来,用力按在旁边的大树上。萨奇怒目圆瞪,好像要把奇士摩吞了那样。奇士摩一惊,只听得他的老哥怒不可遏地冲着他叫嚷:
“你觉得我是来和你开玩笑的吗?!维度矩形在哪儿?!”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了瑕光之桥,亚丁是积攒了多少原力,才把你传送到这里来?这个名为龙门的地方……”
奇士摩佯装委屈,萨奇也是彻底没辙,松开了手,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此刻的奇士摩,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凛凛:在自己的兄长面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弟弟,现在就像犯了错一样等待着哥哥的批评。而出乎意料的是,萨奇接下来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将战锤往地上一扔,给了奇士摩一个长久的凝视。
“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知道吗?”
“你为我哀悼了吗?”
“我们都哀悼了……”萨奇咬了咬嘴唇,每当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总是那样不堪回首。“还有我们的父王——”
“那是你的父王!!!”完全不在乎萨奇的感受奇士摩像是个不懂事的弟弟那样,冲着他的哥哥嚷嚷。“老哥,你的父王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对吧???”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情同手足,一起玩耍一起战斗,一起听父母讲述卡西米尔活着的传奇马库斯的传记,你都忘了吗?”
奇士摩的话,好似他的利剑,狠狠地扎在萨奇的心口。
“我只记得阴影,老哥……”奇士摩的脸上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诡异笑容——只不过这次多了一分痛苦。他冷冷地将自己的话丢在萨奇面前。“我一直被笼罩在阴影之下:你伟大的阴影,还有你父王的。我只记得,你将我从山上推下去的时候,你几乎是下了决心要杀死我!!!我本来也是王,我也本该是王,但是——”
“所以你觉得你受到了轻视,所以你就要报复我吗?”萨奇不明白,奇士摩和他殊途同归,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条极端的不归之路。“还有我所爱的这座移动城邦?现在还有卡西米尔?你还是停手吧,老弟。龙门也好,卡西米尔也好,我会守护它们,我不会让你毁掉它们!!!”
“我说老哥,我很欣赏你的胆识——但这或许有些过时。”萨奇的劝阻并没有引起他老弟的动容。反之,奇士摩开始把持着自己的道理,和老哥据理力争。“你不会真的以为,咱们的父王还想他上上辈那样,英勇无畏,威震四方吧?别做梦了!卡西米尔哪里还是什么骑士的国度?不过是由买卖资本控制的名利商场罢了!咱们家族现在只是名义上最高的统治者,老哥你和父王一样,多年的政治斗争当中还有什么实权可言?你们现在就是供人赏玩的花瓶!庞大而臃肿的国民院和大资本家企业把持的商业联合会,才是现在经济与政治的主人。他们牢牢把握着国家命脉,靠着出卖国家与投机倒把攫取了常人不敢想象的利益,在他们豪华的宅邸中花天酒地,搂抱着令人作呕的油头粉面醉生梦死。而普通的民众,愚昧、麻木、浑浑噩噩——父母养不起的新生儿在出生,无人看管照料的老人在垂暮,忙忙碌碌的工厂在生产着卖给外国的特色商品。人们,用他们一天的劳力换取牛奶与面包,然后剩下的钱呢?全部用在酒池肉林或者扔到沦为烟火表演的骑士竞技与快餐娱乐当中,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老哥,你说我投敌卖国,你说我背信弃义——可咱们还有国家吗?卡西米尔早已是病入膏肓了,也许再过不久就要不可救药了,它的四分五裂只是个时间的问题,骑士的落日终将还是会降临。我不需要毁灭它,它也会不攻自破;我若是要毁灭它,不过是送它一程,让它走得不那么痛苦。死亡和毁灭,就是卡西米尔注定的结局。所以看看吧——你能让卡西米尔继续存在多长时间?你能比伟大的马库斯更长吗?还是比我们的父王亚丁更长?你手里的锤子,还能为谁而战?!”
“活了这么多年,从我被那群蛀虫逐出这个地方,我就看明白了——有些人不该有自由——因为自由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放纵,呵……”说完,奇士摩嘲讽似地哼了一声,对自己的“宏伟战略”深信不疑,甚至迫不及待地要将他告诉萨奇。“所以我来解放人们:给他们一个全新的统治者,一套全新的秩序,一系列全新的法则,还有一个全新的世界——比起坐以待毙,我认为这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老哥,你应该加入我,我们可以一起干一番大事……”
“住口!!!”
萨奇一声怒喝,奇士摩怔住了。他赶紧捂着脑袋,而萨奇并没有动手。
“你忘了父王以前是怎么教导我们的吗:自古以来,灭亡的国家是如此之多,为什么有的国家后来终于复国了,有的却被历史埋葬了呢???他们从来没有消失过:之所以能够复国,是因为他们的精神、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文化、他们价值观的共同体,世世代代流传于每一个遗民后代的心中。即使是国土沦丧,即使是流离失所,只要还有人铭记着那一般信仰,那一种意志。现在卑躬屈膝的民族,也终会有站起来的一天!!!卡西米尔从来就不会灭亡,人心尚存,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卡西米尔。可是老弟,你并不理解国家是什么,社会是什么,人民又是什么,你不适合做统治者……”
空气仿佛凝固了,这个时空仿佛静止了,安静到兄弟两人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许久,远方的天空传来一声鹫鹰的鸣叫,打破了这片时空中的平静。听着耳边渐行渐远的扑腾声,奇士摩愣了片刻,忽然像疯了似的仰天长啸:
“哈哈哈哈哈——!!!!!”
萨奇被老弟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毫无头绪,只好把脸撇向一边,走开来不理会奇士摩。奇士摩狂笑着,冲着他的老哥大喊着:
“我说老哥,你这是在讲笑话吗?!说得多么慷慨激昂啊……告诉你——我见识到了你根本看不到的世界!!!你给我听好了——在放逐的期间,我大开了眼界,我见识到了维度矩形的真正力量!!!等我用它——”
“是谁向你展示了它的力量?!”听到奇士摩的话,本来心里就乱成一团的萨奇,彻底爆发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弟在外面竟然勾结了什么势力,还用维度矩形干了什么危险的事——或者是将要干什么危险的事。“你这自封之王听命于谁?!”
“我就是王!!!”
“住口!!!”萨奇发狂似地冲上去,死死地揪住奇士摩的领口。“交出维度矩形!!!放弃你的痴心妄想!!!跟我回家……”
说着,萨奇的语气几乎变成了乞求:无论怎么样,他只希望老弟能悬崖勒马。奇士摩面无表情地看着老哥的一举一动,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维度矩形不在我这里……”奇士摩依旧无所谓的样子,看着萨奇将战锤收回手里,他有些讥讽地说道。“没有维度矩形,你就不能带我回去。但我把它转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它在哪儿……”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奇士摩,虽然咱们是兄弟,但不代表我会手下留情……我告诉你……啊啊啊啊————”
话音未落,萨奇就从奇士摩的视线中消失了,奇士还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原地,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我洗耳恭听……”
他忍不住嘲讽了自己的老哥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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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雷霆大战极光
5月2日/龙门-外环-林区/PM21:20/天气:晴/能见度:高
一道钢铁流星,猛地将萨奇撞飞,随后两人双双滚落在地。萨奇仔细看清楚了袭击他的这个人——居然是刚才在战机上那个身穿战衣,一言不合就冲着他干过来的人。顿时,怒意像雷电一样,在他雷电云般混沌的脑海里蹭蹭蹭地冒出来。
“让开!!!帮外人!!!”萨奇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冲着眼前的对手毫不客气地发话。“快滚——我不会说第二遍!!!”
“我还没说快滚呢,你是想动真格吗……”
对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的血雨腥风,斯戈里特信心满满:卡西米尔骑士的装备通常为了骑士竞技所准备,他们的盔甲不过是用普通的金属锻造而成,其强度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据他所知,卡西米尔有些骑士团的经纪人,会给赞助商大量投资,为商业联合会提供巨额的流量与钞票,以期望赞助商为骑士们的装备更新一下——但也不过是添加一些耐热量、耐打击或者是抗法术的涂层罢了。而自己的战衣,不仅采用哥伦比亚最为先进的源石与装备技艺打造,行动前,还劳烦塞雷娅主任为战甲添上了莱茵生命与科技协会专门提供的纳米纤维减震夹层,专门抵抗重型武器的打击,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比起哥伦比亚尖端科技打造的战甲,这些花里胡哨的把戏不过是这帮资本家嘴脸的遮羞布,所谓的“骑士”不过是个精致的笑话。
想到这里,他的忧虑便烟消云散了。双方对峙着,只听见萨奇率先开口了: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哦?莱塔尼亚的戏剧巡回演出吗?”斯戈里特故意逗他。“尔取帘为披风,汝母可知?”
“好啊——你想打架?!”面对斯戈里特的无理挑衅,萨奇熟知自己的实力,绝对不是一般的对手能够匹敌的。便向斯戈里特发出最后的警告。“这超出了你的能力范围,铁皮人。告诉你——这是我和我兄弟的私事,犯不着你们这群外邦人来插手……奇士摩会受到卡莱瓦基亚国民院的制裁,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麻烦你看清楚是谁在多管闲事?!是谁*萨卡兹粗口*在插手?!”听到萨奇这么一说,斯戈里特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和他大战千百回合。他当即摆出了作战的姿态,双臂抬起,掌心张开瞄准萨奇。“你要是想打架,我随时奉陪——我还嫌刚才没认真的和你打一架呢!!!你兄弟要是交出维度矩形,随你怎么处置,在此之前别碍事——不然当你被干趴下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不要多管闲事……”
“好大的胆子!!!”
萨奇像是一头脱缰的钳兽,奋不顾身地朝斯戈里特冲过来,斯戈里特抬手一击,源石法术脱手而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萨奇的胸口;萨奇踉跄了几步,一边咬牙切齿地盯着斯戈里特,一边腾出一只手来,做出招呼的手势,斯戈里特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反倒冲着萨奇奔去;就在此刻,一阵“嗖——”的声音过后,萨奇的手里赫然出现了刚才的那把战锤,斯戈里特一见,刚要退后,已经来不及了——萨奇又是一记重锤,把斯戈里特狠狠地打出几步之外,要不是斯戈里特有战衣护身,估计这一锤下去,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
“唔……啊——好痛……嘶哈……”
斯戈里特捂着被锤击的地方,虽说骨头没事,但萨奇的锤击还是隔着战衣把他砸得够呛,可见对方是用了很大的劲,不知为什么减震夹层在萨奇的锤击下竟然没什么作用了。萨奇乘胜追击,将战锤在手里轮着圈子,斯戈里特知道他又要砸过来了,慌忙将手心里的源石法术朝着萨奇的头顶发射;萨奇不知道为什么斯戈里特不瞄准他打,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下一秒,一根人体粗大的树枝从天而降,萨奇惊叫一声,赶紧退后。
说时迟那时快,萨奇刚站住脚,眼前的树枝就被一道亮光一刀两断——斯戈里特亮出了他的武器,从手腕位置的战甲下方伸出的利刃,吹毛可断,锋利异常,瞬间斩断了落下来的巨大树枝,直奔萨奇的面门而来。萨奇还没想到斯戈里特会用这招,又连退了好几步,利刃擦肩而过,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险些割开他的血肉之躯。斯戈里特一看萨奇也不过如此,准备乘着这个势头将他击败,怎知萨奇被这一举动激怒了,抄起战锤就朝斯戈里特的脑袋砸过来;斯戈里特一发源石法术,正中萨奇的手腕,萨奇吃痛,扔了锤,抬起脚就要踢,却被斯戈里特一个腾空飞踢,踹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斯戈里特飞上去,举起利刃就要扎下来。萨奇见势不妙,手一抬,收回战锤,立刻举起来对着天空:斯戈里特看到,天空中慢慢出现三个小小的亮点,在雷声的轰鸣中,化作三条电流飞流直下。落下来的闪电像源石技艺那样纷纷涌向萨奇手中的战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战锤上聚集,慢慢地形成一层粗厚明亮的蓝色能量环,紧紧地包裹住了战锤。面对这般架势,斯戈里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萨奇看准时机,握着锤柄的手臂指向前方,将几万伏的高压电流以战锤为中心发射出来;强大的电流奔涌而出,如同万马奔腾之势,势不可挡地冲着斯戈里特奔来——然后,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他胸口的源石核心。
“唔唔唔呃呃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斯戈里特一下子弓起腰部,手指绷直。电流毫不留情地穿过源石核心,进入心脏,顺着血液流遍全身上下,刺激着每一条神经和脉络,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酥麻下来;他感觉眼前一片模糊,仰着头翻着白眼,身体在战衣里面抽搐着。强烈的电流伴随着巨大的快感呼啸而来,硬生生地将萨卡兹战士放倒在地,跪在了雷霆骑士面前。萨奇收了法,而斯戈里特则跪在地上,撑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战衣上留下了几道电流的劈砍痕迹,甚至还有燃烧着的裂口,强烈电流的疼痛感在慢慢消散,而战衣下方的斯戈里特则出了一身汗。
“认输吧……我还没有全力出击……”
萨奇看着斯戈里特撑着身子,料想他快撑不住了,自己的电流肯定给了他一记要害重击。却见斯戈里特颤颤巍巍地站稳了身子,不由得感到大吃一惊:换作自己在骑士竞技场上的那会儿,鲜有人能够挺住他这招“雷霆万钧”。就是向来目中无人的“左手骑士”泰特斯•白杨也不得不对萨奇的“雷霆万钧”佩服的五体投地,即使是被他的“挑衅”削弱,这招依旧能造成巨额的真实伤害。因此,萨奇作为“雷霆骑士团”的团长,可是名副其实。作为名声仅次于“临光骑士团”的大骑士领,“雷霆骑士团”也是毫不逊色,素有“雷霆既出,万马奔腾,势不可挡”的美誉。而如今,这个萨卡兹战士在承受了万伏电压的电击之后,居然还能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吼噢噢噢噢噢噢噢———————!!!!!!!”
斯戈里特突然提起胯部,站直身板,双手齐出,连同胸口的源石核心一起,发射出来的三道强烈的能量流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束,反扑过来。萨奇傻眼了,他怎么想得到,自己的驾驭雷电之力,甚至是“雷霆骑士”的必杀技,非但没有击倒眼前的对手,反倒还给他“充满了电”。他抬起战锤来挡住,但无济于事:一声巨响后,萨奇就朝着能量流击中他的方向飞了出去,撞倒了一棵树后,四平八仰地躺倒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该死的……”
萨奇翻身站起来,迎面撞见腾空而起扑过来的斯戈里特。他躲闪不及,也不可能躲开,便大吼一声,抡起战锤一跃而起,重重地扑到斯戈里特身上,和他一起向上飞升,一路冲出森林,直奔云霄。奇士摩躲在半山腰,看着这两人从地上打到天上,不由得笑出了声——这一笑不得了,若是他不笑,或许还能趁机开溜。就凭这笑声,他逃不掉了:转瞬间,呼啸着的警车就闻讯而至。蒂娜在接到孙降落的定位后,又得知孙发现了奇士摩的行踪,便将这条讯息发送给了龙门近卫局;按照和罗德岛的相关行动协议,陈晖洁警官在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派出了警力,一路上始终没有打开车灯。面对如此密集的车灯突然亮起,奇士摩有些睁不开眼,双腿不住地打颤。目前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长剑已经被带回罗德岛了。
另一边,雷霆和极光撞击在一起,两人在空中你来我往,拳脚相加,各不相让。斯戈里特仗着自己源石驱动战衣的防御力,连续扛下萨奇的数次攻击,同样毫不留情地向萨奇还击;萨奇也不是出来混日子的,借助自己原力飞行的天然优势,鹞子翻身,隔空旋转,将斯戈里特弄得天旋地转。眼看着一路打到山边,萨奇猛地一闪身,抓住斯戈里特战甲的后领,按住他的脑袋往岩壁上撞,直拖一道深深的沟渠;斯戈里特岂能坐以待毙?反手抓住萨奇的领口,一个蹬腿翻转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萨奇也被摁在岩壁上狠狠地蹭了一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打在斯戈里特胸口的源石核心上面——这一拳头的力量似乎要波及到心脏,斯戈里特吃痛,惨叫着松开了手,立刻被反扑过来的萨奇抓着,一头冲向地面——“轰——”的滑行声扬起阵阵尘埃,森林里的树木也倒了一排。
满面尘埃和倒下来的枯枝败叶中,斯戈里特颤抖着,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捂着胸口想坐下来歇息。可还没等他坐下,萨奇就从不远处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恼羞成怒地向他冲来。看到气势汹汹的萨奇,斯戈里特暗叫不好:这今天可真的是和这家伙杠上了啊……想到这里,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和这个轰雷掣电的家伙一决高下。
萨奇上前,扑地冲着斯戈里特的额头就是一拳,打得斯戈里特险些倒地;斯戈里特也本能地挥拳过来迎击,可奈何自己的格斗技巧还有些生疏,反被萨奇抓住左手小臂,右手接住他的拳头,死死地撑在那里;萨奇的钢制拳套紧紧握住斯戈里特戴着护甲的小臂,硬生生地将小臂上的护甲压了下去;左臂上传来的疼痛感让斯戈里特一个激灵,张开五指,朝着萨奇的脸上发射了一发源石法术;萨奇捂着脸退后了几步,斯戈里特也跟着一起退后,接着一个冲刺猛地飞上前,腾空搂住萨奇的腰部,一个高难度的抛掷将他用力扔出去,落在一堆枯木上,将这数十年的老枯木生生砸碎。
萨奇挣扎着站起来,斯戈里特立即赶到,准备将他彻底放倒。萨奇也叹服于斯戈里特的战斗力,但为了卡西米尔的尊严——至少,为了自己和“雷霆骑士团”的尊严,他必须击倒眼前的对手。他亦奋不顾身地迎上,抬起手臂架住斯戈里特的挥拳,将他锁住不让他出招,顺势用脚踢向斯戈里特的下腹;斯戈里特急了,便“硬着头皮”,一个“狮子甩头”,将金属头盔一头撞在萨奇脑袋前方露出的额头上;谁知萨奇是真的硬体质,别说吃痛了,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见他咬紧牙关,怒目圆瞪,绷紧头皮上的肌肉,也是一个“狮子甩头”,反过来撞了斯戈里特的脑袋。斯戈里特只感觉一阵闷响,随后是传遍脑壳的剧痛,伴随着头昏眼花,满脑子都是“嗡嗡……”的轰鸣声。
如果他在战衣外面,肯定可以看到自己的头盔一角硬是被萨奇的“铁头功”撞得凹陷下去了一块。萨奇怒喝着,一脚狠狠地踹在斯戈里特的下腹;可怜斯戈里特没回过神来,被这么一踹,本能地跪下来了;萨奇迅速抱起斯戈里特,以倒拔垂杨柳之势,高高地举过头顶,用力抡了一圈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先是头昏眼花,然后又是天旋地转,最后被摔在地上,斯戈里特终于清醒过来了。睁眼,只见萨奇又张开了手,他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果不其然,萨奇的战锤又回来了。就在他手起锤落的一瞬间,斯戈里特启动战衣,从他的胯下钻过去了;萨奇扑了个空,而盘旋在他后方的斯戈里特同样亮出了自己的源石利刃,俯冲下来。萨奇也赶紧重整旗鼓,和斯戈里特面对面交手。
“可恶!这个家伙可比他兄弟厉害多了,有点本事……”
森林里掀起一阵光与电的风暴:雷霆的战锤每一次挥舞,迸发出的电流都能步步直逼对手,其踏步之处留下的龟裂处处都溢满流光;极光的利刃每一次劈砍,耀眼的极光都让空气为之寒战,战场上的温度都会骤降几分。一个如雷电战马,所到之处,流光电闪;一个似寒冰恶魔,所及之处,天寒地冻。撞击之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激荡之处,霹雳之光格外刺眼。
终于,一道怒火撕开了雷霆与极光的争斗——
“住手!!!”
热流裹夹着血气,化作一道火光扑向二人。两人本能地闪来,不约而同地朝着火光扑来的方向看去:孙站在一处高地上,手中的刀刃还在散发着炙热的能量,刀尖的红光正慢慢退去。斯戈里特和萨奇看到,孙一只手握刀,一只手握拳,血液顺着握拳的手心,从手指缝间流出来,散发着热气——显然,队长的源石技艺来自于他自己的血液。孙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刚刚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从高地上跳下来,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来到萨奇的面前。
“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终结奇士摩的阴谋的!!!”
萨奇本就已经被斯戈里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帮外人搞得焦头烂额,现在又来一个,他更加没什么好气了。如果不是因为和斯戈里特打了一架,功力和体力已经所剩无几了,不然以萨奇的性格,别说来两人,就是再来几个,他也一样要把他们尽数打倒。孙上前一步,率先把自己的刀立在地上,示意萨奇自己不想打架。萨奇感到不解时,只听见孙开口了:
“那就拿出你的行动来——放下你的锤子……”
“你指望他放下?”斯戈里特戏谑地对着孙说道,一边伸手指了指萨奇。“他爱死他这把打铁的锤子了——”
“住口!!!”忍无可忍的萨奇一锤子将斯戈里特击飞,转身冲着孙怒吼。“你要我放下我的战锤,休想!!!呀啊啊啊———”
孙话音未落,萨奇一跃而起,将战锤高高举过头顶,使足全身的劲儿朝着孙砸下来。孙抬起护盾护住头部,萨奇的战锤不偏不倚,刚好砸在盾面上——
“轰———”
霎时间里,青蓝色的震波激荡着整片森林,掀起一阵电流的狂风,呼啸着席卷树木和枝叶。强力的震击,孙即使使出盾牌阻挡,也被重重地击退,站都站不稳;萨奇也被弹飞了出去,和斯戈里特一起跌落在地。他很快爬起来,耗尽了全部的功力,彻底被刚才的一切整糊涂了:先是自己的“雷霆万钧”被当做充电宝,然后又是自己的锤击被反弹开来,真是一物降一物,还有多少克制他技能的对手?也许,长期在卡西米尔所向披靡,确实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所以现在呢?”孙用护盾撑住身子,将酥麻的腿立起来慢慢站稳——虽然锤击被挡下来了,但自己的双腿还是被震得酥酥麻麻的。他对着萨奇表现出友善的态度。“朋友,我们完全可以有话好好说,完全没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对吧???”
“谁要做你的朋友了?!快滚!!!”
萨奇怒气未消,即便是孙心平气和地告诉他自己没有敌意,他也不相信。斯戈里特也站起来,看到队长和萨奇对峙着,急性子又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孙身边,指着萨奇就说到:
“你还想怎么样——”
说完,他摆出了发射源石法术的架势。队长生怕他们俩再打起来,推了推斯戈里特,示意他退后,以免造成进一步的冲突。斯戈里特不甘心地放下了手,退到孙的身后去了,眼神透过头盔紧盯着萨奇不放。萨奇不想搭理斯戈里特,倒是对这个“第三者”,他很想问个究竟,讨要个说法什么的。
“萨奇……听我说……你的兄弟他没事,现在已经被带回罗德岛了。你也别生气,我们会保证你的兄弟平安无事地回来——现在,如果你跟上我们,我们都可以和平相处的。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罗德岛上还有你认识的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萨奇气呼呼地说道,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们是为了帮自己。“你们有什么人是我认识的……”
斯戈里特一言不发,打开战衣一侧的通讯器,默默地拨通了电话。一分钟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声音。萨奇听着听着,脑海中努力地回想着什么。终于有那么一刻,他不由得怔住了:
“萨奇——萨奇——雷霆骑士——”
通讯器里传来的这个成熟的、坚毅的语气,又不失温柔和和蔼。萨奇认出了她是谁,而她也及时给出了回应:
“是我,玛嘉烈•临光,我没想到你来了。”
“萨奇现在在这边和我们有点事,他老弟,应该已经带回罗德岛了吧?”斯戈里特侧着脸,对通讯器另一边的临光说。“一会儿我们就一起回来,星日马你有多久没见他了……”
“我记得我从离开卡西米尔开始就没见到他了……”
“等等——”萨奇连忙叫住临光。“我这就来罗德岛,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聊……”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