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尧逸出了曾义帮的总部,他看着这幢不再光鲜和雄伟的建筑物,心里颇为感慨,眼前的建筑物就跟他的年纪和心态一样,逐渐老化。
跟梁萦柔的关系虽然有所好转,可是他们的问题依然存在,曾尧逸无法欺骗自己,说不想跟她走下去,可是过去就像一根刺,始终卡在他的喉咙口,平时可能没事,不过一旦触到它,就会极度地不舒服。
或者说曾尧逸无法再那么相信梁萦柔了,他不能肯定将来某一天梁萦柔会不会再次选择离他而去,一次就够他痛不欲生了,再来一次他绝对无法容忍。
今天这件事也让曾尧逸感触很深,梁萦柔肚子的孩子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既然选择生下这个他,他们就有义务给他一个健全的家庭,只是照目前他跟梁萦柔的情况,恐怕很难做到这点。
曾尧逸开着车四处游荡,他时常会回想过去跟梁萦柔生活的片刻,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刻,终日提心吊胆,忙着应付对手,忙着防备警察,他把一切扛上身,只有在梁萦柔的身边,才不用那么神经紧绷,曾尧逸很怀念过去的一切,只是一切还有可能吗?
直到夜幕降临,他才调转方向,往家驶去,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他脑子里装的还是梁萦柔,曾尧逸不禁叹气,他始终逃不过这道劫啊。
曾尧逸给梁萦柔设定了作息时间,当他到达家门口的时候,楼下已经安安静静,家仆和梁萦柔都不在,就算到这个点了,曾尧逸也不觉得肚子饿,他轻轻地走上楼梯,其实楼梯上都扑了地毯,就算正常走路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声响,只是他还是习惯性放轻了脚步。
房间的门是虚掩着,里面透露着微弱的灯光,曾尧逸缓缓推进去,电视上正放着不知名的连续剧,梁萦柔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毛毯只盖到大腿处,这让曾尧逸不高兴地皱眉,他走上前,柔声喊道:“小柔……醒醒。”
梁萦柔睡得很沈,曾尧逸叫了几次都没醒,他将毛毯掀开,小心地横抱起她,就算怀孕了,梁萦柔的体重也没有增加,这让想尽办法给她补身的曾尧逸颇为头疼。
被熟悉的怀抱给拥住,梁萦柔不禁露出浅浅的笑意,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上方满是柔情的男人,慵懒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
“下次别躺在沙发上睡了。”
“我等你等睡着了。”梁萦柔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控诉。
曾尧逸顿时有些内疚,他是故意在外面逗留的,因为看见梁萦柔,他就会变得情难自禁,那是他暂时接受不了的事情。
“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我等你。”梁萦柔笑着应道。
曾尧逸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然后从衣柜里拿出睡衣,转进浴室里。
梁萦柔为了保持清醒,她重新坐起来,因为怀孕的关系,她现在很容易疲乏,只要躺着一会儿,就可以睡得很熟,不过梁萦柔很满意目前的状态,比之前无法入眠或者不断做噩梦好多了。
曾尧逸的洗澡速度很快,在梁萦柔频繁地换了几个频道后,他就出来了,沐浴后的他看上去更为性感,腰带松垮地系着,胸前一小部分展露出来,还滴着水珠,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梁萦柔在这三年里没有过任何性行为,只有在梦境里才会跟曾尧逸有着一番激烈的纠缠,那天曾尧逸突然出现在她的小屋里,两人的交合让她总算有了活力,就像一片干涸的土地久逢甘露,她既唾弃自己又忍不住高潮。
梁萦柔是曾尧逸逃不过的结束,曾尧逸何尝不是梁萦柔戒不掉的毒瘾。
曾尧逸在梁萦柔的身边躺下后,梁萦柔就情不自禁地向他靠近,她枕在他的胸前,问道:“今天阿若让你去是因为什么事情啊?”
“夜总会有个小姐被客人弄出了人命,现在家属不依不饶。”
“怎么会这样?”
“别管那些糟心的事情,我跟阿若说好了,以后这些事情就别过问我了,让他自己处理,我不想再接触那些了。”
梁萦柔沉默了良久,终于把埋藏在心里好久的疑问问了出来,“尧逸,如果当初没有我,你还会那么早退下来吗?”
曾尧逸低头看了看认真的梁萦柔,嘴角有些苦涩的笑容,不过他还是诚实地作答了,“不会。”
梁萦柔情不自禁地揪住曾尧逸的睡衣,心里着实难受,“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曾尧逸放开梁萦柔,他又习惯性想找根烟抽一下,不过很快想起来在这个家里是完全杜绝有香烟有个东西的,他掀开被子走下床,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他怕距离近了,控制不了自己的情况,伤害到梁萦柔。
曾尧逸用眼神犀利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我犯贱。”
“你别这么说……”
“我跟人耍心眼,想方设法地算计别人,这可能就是我的报应,最终栽在你的手上,我在牢里时想着这辈子最好不要出去了,因为我怕一出来就想杀了你啊,可是那么做了后,我绝对后悔终身,你知道我有多矛盾吗?”曾尧逸痛苦地按着额头,一千多个日子,他受尽煎熬,并不是在牢里的生活有多么痛不欲生,而是他的内心每天都做着争斗。
梁萦柔的眼睛酸涩,她忍不住也迈下床,跪在曾尧逸的脚边,双眼朦胧地仰望着上方的曾尧逸,不断地道歉:“对不起……我现在说什么也挽回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可是我很后悔的,尧逸,你想怎么罚我都没关系,但是别这么远离我……”
曾尧逸伸出手抚摸着梁萦柔的脸颊,就算三年过去了,这还是他最爱的那个人,尤其现在这么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他的心忍不住就软下来。
梁萦柔大着胆子,起身吻住曾尧逸的双唇,这让他顿时有些措手不及。